简峥快速帮她捡起散落一地的物品,从她手里接过收纳盒,抱在自己手上。
江禾看了眼他,低下头,自嘲的笑了起来。
她以为十年砥砺,一路拼杀,自己俨然成为这栋金融巨塔顶端的金凤凰。
可到头来,在投委会眼中,她不过是只随时可以弃用的可怜麻雀。
辛酸、愤怒、惆怅、迷茫,委屈,一时五味成杂。
简峥走近她,伸手抚住了她的脊梁,清冷的声音透着股不容置疑的语气:“抬起头,挺直腰,不要让任何人看见你落泪的样子!”
外面打着雷,雨更大了,大厅里的光线都昏暗下来。
江禾抬头望着简峥,他轮廓分明的面容在光线下透出几分坚毅。
两人朝着旋转门外的雨幕中走。
江禾一咬牙,抬腿迈向雨幕,眼看大雨就要倾盆拍在她身上,忽然,有人在她头顶撑起了一把黑色的雨伞。
大雨轰落,全部浇在了雨伞的穹顶之上。
简峥自己半个身子搁置在伞外,顷刻间都被大雨浇透了,却仿佛不自知,依旧撑着伞,紧紧跟在江禾身后,亦步亦趋,寸步不离。
仿如不二之臣,守护着自己的女王殿下。
江禾望着雨幕,溅起的水珠晕染了她的妆容,有了几分朦胧与绰约之美。
两人一前一后,在大雨中走去,雨水拍打在伞骨上轻轻作响。
“简峥,”江禾望着前方,淡淡的说道,“今天才知道,原来过了十年,我依旧还是会害怕失去。”
简峥没有说话,只是撑伞的手臂更有力了。
江禾笑了:“十年前,林申抛弃我的那天,也是下着这么大的雨,我独自一个人奔跑在大雨里,无依无靠,而今天,却有你为我撑起了一把伞。”
简峥沉默了半晌,才轻轻说道:“十年前那天,其实,我也在,我就躲在你身后,远远的跟着你……”
江禾深褐色的眼眸如同深海,怔忡了一瞬,回头望了眼浇湿半个身子的简峥,忽然笑了,轻轻说道:“谢谢你,小坏蛋。”
简峥一怔,江禾的这句话,好似一把利刃,撕开了阻隔两人间的什么东西。
雨幕中,江禾回望着身后这栋摩天大楼,自己的身影渺小得像是蚂蚁。
心里忽然想起村上的那本《再袭面包店》里,说过的一句话。
——乘一叶小艇,漂浮在静静的海面上。
——朝下一看,可以窥见水中海底火山的顶。
这座金融巨塔,就是江禾心里的那座火山。
如果不能改变这座巨塔,那她就要成为制定它规则的那个女人!
一个小时后,皇冠酒吧里。
蹦迪的音乐声震耳,舞池里是疯狂扭动的男男女女。
散台前,江禾是真的醉了,自己一个人喝光了三瓶黑桃,她醉眼迷离的往酒杯中扔了块冰,脸颊绯红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