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众人与楚轩都觉得早朝要就此结束时,楚毅缓慢的睁开了双眼,往旁边跨出一步,躬身道:“臣有要事要奏。”
楚轩与百官心里一咯噔,心道坏了,这次不知道又是哪个倒霉催的惹祸上身了。
楚天阔和楚澜在听到楚毅的声音时,向下一看,两人均是一愣。
之前没有注意到,如今细看,这也才半个月没见,楚毅已经变成个三百斤的胖球了?不过样貌倒是没变,依旧帅气,这倒是让两人都松了口气。
楚天阔心中更是无语,他一个身子常年跟药打交道的病人都没穿得那么夸张,楚毅年纪轻轻就如此畏寒。
楚毅今天收到的异样眼光已经很多了,现下也不在乎再多这两人。
内心翻了个白眼,楚毅心里暗暗吐槽道,你们这些个庸俗之人懂什么,这是爱的表现,一群没人心疼的老家伙,也好意思在这取笑他。
“荣王有何事要奏?”楚天阔看着眼前的一坨球,只觉得辣眼睛。
“儿臣要参整个户部,贪污受贿、苛捐杂税、私吞税款。”
楚毅将手中奏折双手递了出去,便有内侍接过转交给楚天阔。
楚天阔打开奏则看了起来,越往下看脸色越黑,饶是他本来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可当看到实际情况时,还是被惊吓到了。
想到国库跟自己的私库都穷得叮当响,他之前还以为是他治理不善,百姓收成不好,商人经营不善,才导致每年税收一直不理想。
他一直通过不断的修改完善税收政策,鼓励农耕和边境贸易,想以此带动整个楚国内需,哪曾想他一开始放向就是错的,任他有万般利国利民的好政策,都经不住这群蛀虫的蚕食。
楚天阔此时气得浑身发抖,整个人都止不住的咳嗽起来。
楚澜见状连忙上前给楚天阔拍背顺气,“父皇,现在不是动怒的时候,还是先将眼下的事情给解决了才是。”
楚天阔慢慢调整呼吸,吐出一口浊气,接过内侍递过来的茶水喝了一口,这才将心中的郁结稍稍解开了些。
楚澜见楚天阔已经没事了,便也坐回自己的位置上。
楚天阔冷眼看向户部众官员方向,不怒自威,“户部,荣王所奏,你们可有要辩解一二的?”
所有户部官员被楚天阔的眼神吓得集体跪下叩头,大声喊着冤枉。
其他部门的官员此时也都噤若寒蝉,户部的水有多深,在场的人心里都跟明镜似的,此时更是没有一个人敢为户部说话。
户部尚书赵承德被逼无奈,顶着巨大的压力带头回击:“荣王殿下,我等与你往日无怨近日无仇的,你为何空口白牙的便污蔑整个户部,究竟是何居心?”
“赵大人也说了,本王与户部并无私怨,因而本王参你们,自然为着朝堂社稷,是带着证据来的。”
楚毅说完,抬手轻拍了两下,只见几名内侍手捧着画卷似的东西走到楚毅跟前。
楚毅命人将这些卷轴在众人面前展开,悬挂于大殿两侧的墙上,楚毅走上前去给众人一一讲解每幅卷轴的内容。
“这第一幅,是汇总了楚国最近五年,各类税收上缴的具体情况,根据统计上来的数据,我们不难看出,最近五年,楚国税收的波动情况几乎可以忽略不计,相当平稳。”
楚毅话音刚落,便有户部的官员出声嘲讽道:“荣王殿下这是在拿陛下和诸位大臣寻开心吗?税收平稳,说明国家安定,这有何问题可言?”
楚毅无视对方的讥讽,依旧平静的给众人讲解:“这当中的问题可大着呢,先说一下这粮税,粮税的缴纳额度,是根据土地好坏的程度,以及粮食种类、产量而定,也是所有税收中最为复杂的一种,本王说的可对?”
楚毅说完便看向刚才质疑他的那位户部官员。
那人虽被当众点名,却也不是个随意就被人唬住的主,“你说的这些,只要稍微看点楚国税收制度就能知晓,还是没有指出问题所在,下官很难信服。”
“不着急,咱一步一步慢慢来。”
随后楚毅转向楚天阔的方向,躬身行了一礼道:“父皇可还记得,去年北方遭逢旱灾,前年南方突发洪灾,您曾颁下过指令,免去当年受灾地区百姓的粮税,灾后一年税收减半的政策?”
楚天阔点了点头,“确有此事,那两年楚国粮食产量大跌,还一度导致过粮食价格暴涨的局面,朕为稳定民心,不仅颁下了减免粮税的旨意,还下旨开仓放粮,以稳定市场粮食的价格。”
“如此说来,本王倒是好奇得很,敢问在场的各位户部大人,谁能给本王解释一下,为何这两年的粮税收入,与其他年的收入竟毫无差别可言?”
一句话竟是将整个户部问得哑口无言,所有人都低垂着脑袋不敢吱声。
楚轩看着整个户部没有一个人敢站出来说话,心下也是急得不行。
在这样下去,整个户部都要完蛋了,他不能眼睁睁看着这样的事情发生而不做点什么。
楚轩思量再三,想找出楚毅言语的漏洞或者是其他的破绽。
突然福灵心至,看向楚毅,嘴角都带着些耐人寻味的笑意道:“五弟的推测相当精彩,为兄很是佩服,只是你的这些数据是从何处得来的?别是被有心之人给骗了。为兄知道你很想在父皇面前证明自己的能力,但也不能拿着假的东西来糊弄父皇不是?”
经过楚轩的提醒,户部的人总算是反应过来了。
户部的账册都还在库房里好好的放着,那楚毅带来的东西自然就不是他们账面上的数据,而是不知道从哪弄来,想要以此来污蔑他们的罪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