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来了。”
老者不作他语,左手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路上我拟了一份名单。”沈舒将那名单拿出来。
“日后,若名单上的人爱国之心不变,请先生领他们入门。”沈舒不敢坐下,恭恭敬敬鞠了一躬。
“喝早茶再走吧,明国成立那年,故人送了一饼,后来再也没能喝上。”老者语气充满了遗憾。
那年,杏花初落,在漫山遍野的泥土芬芳中,他种下了两棵桃树,好酿酒。
老者以为能喝上他们的一杯喜酒,临行前,煮了一壶茶,或许是山上雪水难化,或者是事态严峻,老友没有喝上一口茶。
沈舒闻言,双手端茶,一饮而尽。
“先生,您若是能有机会遇到孟先生,替我转告一声,多谢引荐之恩。”
老者嘴唇翕动,含笑点了点头。
沈舒将装有衣服的袋子丢进了煮茶的火炉中,炭火燃烧着袋子,连同里面的衣服都烧得不成样子。
“日本人正在寻找和珅贪下的宝藏,宝藏钥匙分别在东北薛家,现在可能在日本人手中,名叫幽麟,雷家的沉凰,沈家的借烛龙,沉凰藏身之地在寺庙之中,抬头便可以看见。沈家的借烛龙,我暂时还没有找到嫁妆,找到之后,我会托人过来告知先生。对接口号……”沈舒只动了嘴唇,说了唇语。
“好,你能做到不贪不躁,是一件好事。”老者连连赞赏。
沈舒双手作揖,正色道:“先生,保重。”
“我自认为自己煮茶技艺不错,希望你能再喝上一杯。”
沈舒重重点了点头,道:“若有机会,是要喝上几杯。”
那抹倩影走出了门槛,汽车的影子也越来越小。
这时,一个拿着账本的大汉走了出来,不解问:“先生为何不告诉江花,孟川先生两日前刺杀松田海,不幸被俘牺牲了?”
“铁柱,她身上背负的仇恨已经足够多了,小孟的仇,就交给组织吧。”
老者眼角处噙着泪光。
孟川曾经是他的得意门生之一,是一个精通化学的天才,但松田海那样的恶魔,没有几十年的谋略,真不好击杀。
“先生,您哭了。”
老者揉了揉眼皮,笑着道:“是上海的风沙太大了,迷了眼,罢了,扶我进屋吧。”
笑着笑着,老者淌下的一滴滴清泪。
李铁柱将账本夹在腋下,伸手去扶老者。
“先生,慢点。”
“走了,都走了,走了好,走了,又不好。”
老者惆怅看向了天空,喃喃道:“我好像看见那一道光了,人民的光,再拨开一寸,一寸,一寸寸,就看得见了。”
李铁柱只觉得鼻子酸涩,话堵在喉中说不出来。
“先生,会看得见的,一定会看得见的!”最终他还是说了出来。
第一次见到沈舒,李铁柱只是觉得这个姑娘一点儿礼貌也没有,直接将车牌踢到了他的馄饨摊下,久而久之就习惯了,反正他们有同一个目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