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太后端起茶杯来吹了吹,她抿了一口茶水,脑海中已经想好如何处置小公主:
“把她抱到毓秀宫,埋了吧。”
“埋、埋了?”宫女抱着小公主的手颤抖了一下,因为她听说皇上很在乎小公主,为了小公主,皇上不仅惩罚了景妃,还惩罚了六皇子……
“嗯。”祁太后似是不满意宫女的大惊小怪,于是皱了皱眉,又道:“哀家难道不仁慈吗?如果丢井里,连个坟墓都没有,实在太可怜了,人死后,讲究的就是一个入土为安,哀家念在她年幼,所以给她一个体面的死法……”
宫女们不敢说话,生怕“仁慈的”太后娘娘也赐她们一死,几名宫女准备领命退下,谁料还没从地上起身,就听见一道怒气冲冲的男声响起:
“你们要埋了谁?!”
声音饱含威严,仿佛一座喷发的火山,任何接近火山的人,都会被无情吞噬。
钟离弘夜大步流星地走进宫殿。
“奴婢给皇上请安。”
宫女们顿时跪倒一片。
祁梦环也赶紧跪了下去。
唯有祁太后看上去无动于衷,她悠闲地品尝着杯中的清茶,可是眼中一闪而过的厌恶与慌乱,昭示着她内心的不平静。
钟离弘夜看到自己的女儿被一名宫女抱在怀里,好像没有生命的瓷娃娃,脸色顿时沉了下去,他先是小心地将晚晚抱进了自己的怀里,感受到晚晚还有呼吸和心跳,只是昏睡过去,钟离弘夜这才松了口气,然后再也压制不住自己的火气,猛地一脚将跪在自己面前的宫女踹倒在地。
宫女痛苦地吐出一口血,感觉自己的五脏六腑就仿佛移位了一样。
“皇帝。”这时,祁太后终于开口了,由于她是坐着,必须抬头才能直视钟离弘夜,可她的姿态却给人一种无比高傲的感觉,仿佛这世间的所有人,都该匍匐在她的脚下。
“皇帝,你还没有给哀家请安。”
钟离弘夜冷笑,他的眼神如鹰隼般锋利,“是啊,朕应该给母后请安……可朕的女儿差点死了。”
祁太后抬手看着自己的长指甲,道:“这丫头的身份还不确定,皇帝就如此护着她?这一切或许都是国师的阴谋——他在民间找个小姑娘,用秘制药水在小姑娘的手腕上绘制一个花朵胎记,然后欺骗你,说这是你的女儿……”
说着,祁太后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她面带微笑地看着钟离弘夜,用说教般的口吻道:“你要有自己的判断,不要被国师蒙蔽。”
钟离弘夜道:“朕还不至于糊涂到连自己的女儿都认不出来。”
祁太后笑问:“仅仅凭借一个胎记就能确定这孩子的身份吗?若是哀家能清洗掉她手腕处的印记呢?”
钟离弘夜抱着晚晚的手一紧,他微微眯了眯眸子,道:“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试一试便知道了。”
祁太后给自己身边的路嬷嬷使了个眼色。
路嬷嬷心领神会,快步走出宫殿。
在此期间,宫女太监们全都跪着不敢动,祁梦环也趴在地上,她悄悄的抬起头看了皇帝一眼,然后又转头看向自己的姑母。
祁太后注意到侄女的表情,对钟离弘夜说:“不如让这些闲杂人等都退下?”
钟离弘夜“嗯”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