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府和金城卫府一南一东,离得极远,且金城卫府又地处偏僻之处,等闲人也不让靠近。苏景臣并未是顺路来的,而是特意来的。
韩至心里门清,但他没说出来。
“也怪我最近事多没能去见见兄长。正好今日事少,咱们去福禄酒楼一叙。”
福禄酒楼是京城最大的酒楼。
苏景臣:“不必如此,我刚刚一路行来发现不远处有个面摊,就去那里吧。”
韩至:“委屈兄长了。”
苏景臣:“哪里话,无论是山珍海味还是吃糠咽菜,不过是填饱肚子罢了。”
韩至:“兄长请。”
面上来后,苏景臣吃了一口面,赞道:“味道不错。”
韩至:“难得兄长不嫌弃。”
苏景臣是他见过的唯一一个没有世家公子哥习气的公子哥。
苏景臣笑了笑,转而说起正事:“你打林大公子一定是缘由的。”
韩至心里一热。
很多人都认为他仗着自己是新帝宠臣故意打林青淮,大家都认为他不占理,是他错了。还有一些人认为他打得好,就该给世家一些教训。
没有人关心他为何打林青淮,大家只是站在自己的立场上来评判此事的对于此。
此刻竟然有人客观理智地分析他做的事情。
他心中十分感动,但嘴里还是说道:“能有什么理由,就是看他不顺眼罢了。”
苏景臣抬眸看向韩至,笑着说:“你不是那样的人。”
林青淮和妹妹早就定了亲,他时常去苏府做客。旁人不知林青淮的性子,他却是知道的。韩至这人的性子他多少也能猜到一些。定是林青淮做了什么事,又或者说了什么话,惹了韩至不快。
韩至心里甚是熨帖:“兄长觉得我是什么样的人?”
苏景臣吃了一口面,擦了擦嘴,似是方想起如何来形容韩至。
“一个好人。”
韩至一愣,哈哈大笑起来。
苏景臣忽然又正色道:“林大公子固然该打,你可有想过宜家的感受?”
韩至止了笑,没说话。
娘子心疼林大公子,讨厌死他了,还将他撵了出来!
苏景臣:“不管你是因为何种理由打了他,旁人只会觉得你是在泄愤,你是故意的。你夺人妻子,还要将人踩上一脚。”
韩至:“我才不怕别人怎么说。”
苏景臣:“你是不怕,那宜家呢?二男争一女,大家只会将此事想成一段风流韵事,背后议论宜家如何貌美,如何周全于两个男子之间。”
韩至沉了脸:“谁敢议论我家娘子,要是被我知道了我定打烂他们的嘴!”
苏景臣:“你打的了一个人,还能打一群人,打整个京城的人吗?悠悠众口,你堵不住的。”
韩至沉默下来。
苏景臣:“将军往后做事还是多想想后果为好。”
一想到此事可能会对自家娘子造成不好的影响,韩至就觉得不舒服。可若是让他忍下来不去打林青淮,他心中又十分不甘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