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珩煜,怎么办?如果…果今日没有你,我可能这辈子都…都会活在愧疚里,我以为我是…是在帮人,可最后我…我却成了帮凶,怎么办?”谢忱哽咽地说。
顾珩煜拉开与谢忱的距离,双手扶在她的肩上,看着她的眼睛,认真的说:“谢忱,没有人怪你。”
帝后破冰
掖庭殿中。
室内昏暗无光,冷风吹着破旧的的宫殿发出吱呀的响声,更显得阴森恐怖。
皇后一直是蹲下环抱自己的模样,未曾抬有但忍不住的颤抖。
殿外传来匆匆脚步声,外面的门被锁上,短时间内找不到钥匙。
“愣着干嘛?把门撞开,快!”皇上对着身边的一群侍卫吩咐道。
侍卫们得到皇上的命令,不敢迟疑,用蛮力将宫门撞开。
“砰”的一声,宫门应声倒地。
此时殿外太阳也快要落山,掖庭殿本就向北,常年照不到太阳,即使门开了,也未曾获得一丝光亮。
皇上快步走了进去,步子中带着自己都不知道的慌乱,然而进去的那一刻,他愣在了原地。
只见皇后再无往日的从容淡定,听到门倒下的声响也没从双膝上抬起头,整个人缩成一团,反而抖得更厉害了。
“阿娮,我来了。”皇上朝着角落里的皇后走过去,蹲下将她拥入怀中。
年娮是皇后的闺名,皇上已有十多年没这样叫过她了。
皇后原本沉溺在黑暗之中,窒息无助,如今却陷入温暖,她不禁想靠近。
皇上感受到怀里的人主动靠近,头在自己肩膀处蹭了蹭,这是他十几年来再次感受到皇后对他的靠近,有些不知所措,有些雀跃。
“别害怕,我在这里。”皇上继续安抚着皇后,声音是之前从未有过的温柔。
皇后渐渐从害怕中缓过了劲儿,意识到自己是在皇上的怀抱里,将他推开,想要脱离这个怀抱。
皇上感受到皇后的抗拒,正在安抚的话一僵,不复方才的温柔,却没有打算放开的意思。
皇后轻推了两下没有推开后,才开口,语气里还有些没散去的哭腔:“你这是打算做什么?”
即使听了这句话,皇上也没有松手,但也未曾开口。
殿中因为皇后平静下来,只留下二人的呼吸声。
“不要告诉臣妾皇上还想回到之前。”皇后的声音平静又冷漠。
听到这句话,皇上才放开了她。
看着皇后已经不像是方才自己刚进殿时的那副样子,心里的担忧才放心些,说:“不过是看到了皇后害怕,想起了从前罢了。”
皇后听完,没有接话,只是站了起来,打算离开。
“难道真的不能回到之前吗?”皇上跟着站了起来,看着皇后的动作,终究还是拉住了她。
皇后闭了闭眼睛,慢慢吸了口气,像是平复方才的害怕,也像是皇上的话引起了她心里的波动。
皇后缓缓转过身,看着面前熟悉却又陌生的脸:“之前?”
说完,她笑了一下,像是不在意的样子:“臣妾愚笨,不知皇上说的哪个之前?是臣妾丧子皇上却专宠贵妃还是皇上不顾臣妾阻拦执意要将玉宁嫁给谢丞相时?”
倘若谢忱在场,皇后这番话一出,她定是要问下去的,自己当年出嫁之时到底发生了什么。
可皇上一听就知道皇后说的是什么,这些事便是他和皇后的心结,也是皇后这些年任凭他怎么去讨好她,但她也不再愿意靠近他的原因。
皇上看着面前皇后没有把他放在心上的样子,没有松开她的手,还是挽留道:“回到当年你嫁给我的时候不好吗?”
不似平时高高在上的样子,此时竟显得有些卑微。
“当年?”皇后听到后像是回忆了一下,继而开口:“臣妾忘了。”
皇上心中是知道她的答案的,但还是想要一试,可听到之后心还是猛的疼了,渐渐松开了拉着皇后的手。
“如果你真的忘了就好了,也不会这么多年不再看朕一眼。”
皇上与皇后初遇时,他还是个不怎么在朝堂上露面的皇子,也从未想过当皇帝。
先皇虽不似他一样膝下子嗣淡薄,可却每个都不成器,他放在其中却成了最好的,最适合继位的人。
他因为自己的妹妹玉宁公主与年娮相识,也因为她的善良而心悦与她,当下便向先皇求旨娶了她,婚后自是幸福甜蜜,不曾纳妾。
可先皇驾崩前留下旨意要他登基,他自然是惊喜大过于一切,没有思考过之后的事儿。
登上皇位后,朝臣上书要他立现在的萧贵妃做皇后,因为萧贵妃家世尊贵,父亲是当朝极富盛名的太傅。
年娮也告诉他愿意不做皇后,只要他的心还在自己身上就好,自己甘愿为妃。
但他不愿,所以自己登基后第一件事就是不顾朝中大臣意愿,立了年娮为后,说自己未登基前年娮就是正妻,如果立了萧家女儿为后那就是在折辱她。
在朝中大臣激烈的反应下,他还是不管不顾的立了年娮为后,可到底也退了一步,给了萧氏贵妃之位。
萧贵妃身世尊贵,未入宫前求娶之人无数,而皇后只是三品官员之女,甚至不是嫡女,她怎会屈居人下,于是便处处与皇后作对。
皇后不想让皇上每日尽心应对完前朝之事后还要担心自己,默默忍下了麻烦与委屈。
前朝送到后宫的人越来越多,其中不乏比皇后身份地位高的,也都是与萧贵妃一样不将皇后放在眼里。
皇上一开始不知道就算了,可日子一长,皇上会不知道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