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见桃红跪倒在慕容玉楼的跟前,哭着道,“婢子老乡有一个八十岁的老母要奉养,多谢娘子开恩。”大司马府家大业大,荣华富贵自是少不了,只是伴随而来的是胆战心惊,若是她一不小心犯了小错,动不动被打一百棍,那她的小命可就保不住了。
慕容玉楼嘴角一抹浅笑,伸手在几子上拿了五两银子,递给她,“拿着吧,回去好生照顾你的母亲。”
“多谢娘子。”桃红捧着手心的银钱,兴致冲冲得跑了下去。
慕容玉楼此刻抬眸,看向一旁一直未曾说话的翠玉,“你如何?”
翠玉随即在慕容玉楼面前跪倒,“娘子,婢子家中无亲无故。若是娘子赶了婢子走,婢子怕也无处可去。还望娘子收留。”
慕容玉楼随即起身,将她扶了起来,“你可要知道,若要留下,那么就要将你的那颗心一同留下。”
“婢子明白。”翠玉连连颔。
正此时,碧香从门外进来,朝慕容玉楼行礼,“娘子,晚膳已备好。”
“知道了。”慕容玉楼挤出一丝天真朝碧香一笑。
碧香是余夫人身边的,明摆着是要让她监视自己的,但府中暗流汹涌,她若是要站稳脚跟,必须要选择一个栖息点,梁姬同老郡君同仇敌忾,而平姬有长子傍身,余夫人虽说有个嫡女,但如今被送入宫中教养,所以,她的栖息点就是余夫人。
敌人的敌人,就算是敌人,也可以成为暂时的朋友。小不忍则乱大谋,在太子宫,无数个日日夜夜都忍过来了,重生一回,她还忍不了这一时吗?
晚膳用罢,夜晚枯静,这个院子她当年来回踱步过无数回,那时,因为开蒙晚,跟不上姐妹们的脚步,学了千字文和三字经后,家学先生便让她先多看看书,也不知怎么的,为了不惹笑话,她竟没日没夜得看起书来。
或许正是因为自己的那份执着,竟让她练就了一副过目不忘的本领,因祸得福。
明日老郡君归来,也不知会出些什么事端,木兰,如今也不知在哪里。
静青阁内。
慕容玉华跪在外屋,泪眼婆娑。
一个华贵夫人坐在主位,边喝着茶边看着堂前的慕容玉华。
“娘亲,您真的不帮我吗?”慕容玉华哭诉着。
一旁的嬷嬷走上前来,“三娘,这回着实是你有些过分了,你明知郎主也是……,你为何还要说那样的话。”
“闭嘴!你算是个什么东西!我娘亲都还没开口呢!轮得到你吗?”慕容玉华狠狠道,“我兄长是家中长子!她慕容玉楼比得过我吗?娘亲……”
“住嘴!”平姬放下手中的茶水,脸上一抹冷光,想她生了家中长子,却还是处处被梁姬压过一头,她心中也是很不服气的,但今日若不是慕容玉楼,她的宝贝女儿也不会如此委屈,她不会这么忍!
平姬看向慕容玉华身边的贴身掌事嬷嬷,“宫嬷嬷,事情可是真的?”
宫嬷嬷躬身上前,福了福身,“回夫人,确实如此,那二娘说话条理清晰,丝毫不像是什么乡下田舍里出来的。”
“你说,当时夫人身边的碧香也在场搅合?”平姬起身,走至她们身边,居高临下。
宫嬷嬷道,“是。婢子看得真切,碧香还时不时得在二娘耳边耳语一番。”
平姬冷哼一声,“好一个余夫人,二娘一进府就来跟我作对!趁我回了院子便欺了我的儿!我倒是要看看,她还有什么新花样!”
“娘亲!难道您就这么放过慕容玉楼了吗?一个乡下的野丫头,只不过比我早出生三个月,凭什么当我的姐姐!若不是因为她,父亲怎么会让我闭门思过一个月?以前父亲可是连狠话都不会同孩儿说半句的!”慕容玉华边说着边哭着,像是受到了极大的委屈。
她这厢哭得梨花带雨,使得平姬十分心疼,“二娘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她的双眼不是已经瞎了吗?定然是有人给她治了!我的儿,你且放宽心,娘亲自有法子除去这个妖孽!不过,你可要记着!你可是大司马府长子的同胞妹妹,需要大度!”
“什么大度!我就是忍不了那种下贱之人爬在我的头上!”慕容玉华像是对平姬的劝告十分不满。
平姬轻叹一声,将她扶了起来,用帕子轻轻擦拭了她脸上的泪水,“莫慌,为娘自有计划。”
翌日,天朗气清,院子里的雪都化得差不多了,碧香缓缓从门外走了进来,“二娘,该起身了,今日老郡君会回来,咱们是要到门前去候着的。”
慕容玉楼早就跽坐在梳妆台旁,对着铜镜中的自己笑笑,“碧香,你来得正好,今日见祖母,我该如何穿着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