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郭氏身后服侍的巧芸见状,先是屈了屈膝,然后愤愤道:“三位格格有所不知,乌雅格格自打被禁了足,几乎日日都要在房中摔打。福晋仁慈,解了乌雅格格的禁足,谁知就因昨日主子爷并未去她房中,更是变本加厉,扰的我家格格彻夜难眠,格格还怀着身孕,对此不堪其扰,所以今日才想着出来避一避。”
委屈借着贴身丫鬟的口说了出来,郭氏的眼泪瞬间落下,她捏着帕子沾了沾眼角,哽咽道:“乌雅格格一向霸道,我几次前去与她协商,她都不肯,想来她还是记恨我抢了她的正房。”
在座的三人没一个蠢的,郭氏的戏都唱到这儿了,还能不懂她什么意思?
不就是想拿她们当枪使,让她们替她出头罢了。否则这事儿郭氏完全可以告诉福晋,由福晋处理。
郭氏不去,只是因为她不愿意得罪福晋罢了。
让郭氏和乌雅氏同住,是福晋的意思,若郭氏一怀孕就要求乌雅氏搬出去,只会让人觉得她得势便张狂,更是让人觉得她对福晋一开始的安排不满。
明白了郭氏的打算,钮祜禄氏和耿氏直接默不作声的喝茶。
她们可没兴趣被郭氏利用,再说了,郭氏一开始打算利用的也不是她们,她们只是半路插进来的。
看着钮祜禄氏和耿氏的做派,宋氏笑的有些僵硬,但她却不能不管,谁让这事儿是她自找的。
“妹妹何不让福晋为你做主?”
郭氏哭唧唧道:“福晋事情繁忙,妹妹哪里敢拿这等小事叨扰福晋。”
宋氏:……
不能叨扰福晋,那你跟我说个什么劲儿?
宋氏忍着那口憋屈的气,建议道:“妹妹这话可就错了,府里的子嗣可是顶顶重要的,想当初年侧福晋怀孕的时候,那是连爷都得哄着的,妹妹不过是想换个院子罢了,福晋定然不会不同意的。”
听出宋氏话里的意思,钮祜禄氏和耿氏眼中闪过一丝笑意。
就知道宋氏不肯吃下这个亏。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郭氏这一番唱念做打,不过是想把乌雅氏给赶出云澜苑,而非自己搬出去。
府里三进院内的院子,位置好的都有人住,余下的两三个院子位置很是偏僻,都比不得云澜苑的位置好。而三进院外,四进院和五进院,是留给将来府中阿哥的妻妾的。
这也就罢了,宋氏还有意无意的提起年侧福晋有孕时四爷对年侧福晋的态度,若郭氏是个心大的,那……可就有好戏看了。
毕竟不是谁都像年侧福晋一般有底气的。
郭氏也反应过来宋氏的话有问题,但她没多想,只以为是宋氏理解错了她的意思,正想解释,就被宋氏堵住了嘴:“妹妹别怕,姐姐我舍命陪君子,今日就陪你去福晋那里走一遭。”
没说出口的话被噎了回去,甚至到了正院,郭氏也没说话的机会,宋氏三言两语的,就好心的在福晋那儿给她争取到了安静,便于养胎的地方,春泽斋。
郭氏在府里是有段日子了,但她除了正院和花园,去过一两次宋氏和武氏那里之外,旁的地方一次也没去过,所以并不知道春泽斋的具体位置。
因此只凭着春泽斋的名字,下意识觉得是个好地方,也就没拒绝。
乌拉那拉氏意外的挑了挑眉,在不明其中缘由的时候,还以为郭氏是个聪明人,知道选个偏僻的地方养胎,不惹人眼。
这样省心,乌拉那拉氏不免多照看两分:“你回去让人收拾一下东西,我也先命人去把春泽斋收拾出来,过两日再搬进去。”
郭氏搬院子不算大事,乌拉那拉氏只在四爷过来的时候随意提了一嘴,事情也就成了定局。
乌雅氏在得知郭氏即将搬走时,很是高兴,难得的安静了下来,不再故意闹腾,只一心想着法子争宠。
于是,在不到五日的时间,乌雅氏往前院送了四次汤水,一次糕点,还有一次送了条亲手绣的腰带。
算下来,几乎平均一日她或是她的丫鬟就要往前院跑两趟。
如此频繁,莫说四爷,就是苏培盛,在看到四爷一次都没去乌雅格格那儿的时候,也渐渐的不耐烦了起来。
巧菁避着人,往苏培盛手里塞了个荷包,讨好道:“苏公公,还要再麻烦您了。”
苏培盛顺势捏了下荷包,轻飘飘的,像是银票,脸色顿时好看了两分,示意小福子接过她拿来的食盒,还不忘交代道:“姑娘回去告诉乌雅格格,日后别再送了。”
说完,也不去看巧菁的脸色如何,径自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