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培盛轻手轻脚的进了书房,把拂尘别在身后,上前研起磨来。
四爷看都没看他一眼:“汤呢?”
苏培盛恭敬道:“奴才给小福子了。”
前几次就是这样,这次苏培盛想着四爷应该也不会喝,索性就没拿到四爷眼前碍眼。
四爷终于掀起眼皮子看了他一眼,情绪不辨:“你倒是会做爷的主了。”
只一句话,在这凉爽的屋内,苏培盛吓出了一身的冷汗。
苏培盛扑通一声重重跪下,头磕在地上:“奴才知错,请爷责罚。”
是了,他怎么会因为爷对乌雅格格不上心,就隐瞒不报,犯了爷的忌讳呢。
四爷冷声警告:“没有下次。”
“是,是,奴才记住了。”
苏培盛心里叫苦不迭,四爷这几日怎么脾气越来越差了。
———
是夜,四爷留宿雅园。
云销雨霁后,四爷轻抚着年淳雅莹润白皙的肩头,意有所指道:“雅儿最近是不是忘了什么?”
每次他问起年侧福晋在做什么,苏培盛的回答总是大差不差,不是弹琴,就是看书,再不然就是身边围着一群丫鬟,想着法儿的逗她高兴。
这日子过得,府中怕是再找不出第二个了。
“嗯?”
年淳雅仰起头,眼睛只能看到四爷的下巴:“妾身怎么不知道自己忘了什么?”
最近她可老实了,除了例行请安,连雅园都没出去过。
那无辜的眼神,让四爷很是心梗,他报复似的用力捏了捏年淳雅的肩头,提醒道:“最近乌雅氏没少往书房送些汤汤水水的,你怎么看?”
年淳雅试探道:“若是爷不喜欢,大可以不许乌雅格格再送。”
四爷看了年淳雅许久,冷不丁的呵了声:“雅儿是真不明白爷在说什么?”
要不是为了等着她吃醋,等她往书房送东西,他也不会容忍乌雅氏这般放肆。
谁知他等了这么些日子,连残羹冷炙都没瞧见,如今竟还装糊涂。
年淳雅讪笑,“妾身这不是瞧着乌雅格格都送了,妾身若是再送,怕爷喝不下嘛。”
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想起来这回事,更没想到四爷竟然还会提起。
四爷轻抿薄唇,一时无言。
像他这样心思细腻且疑心重的人,总觉得年氏没有从前那般在乎他了。
若是以往谁敢像乌雅氏这样,那汤汤水水的,还没送到书房,东西就被她一个“不小心”给碰洒了。
然后她就会以洒了他的汤为由,重新备上一份送去书房,当做赔礼。
而如今,她能眼睁睁的看着乌雅氏连日经过桃林而无动于衷。
这样的落差,让四爷觉得好像少了点儿什么,心里格外的不舒服。
他抬起年淳雅的下巴,盯着年淳雅潋滟的眸子,这里面有小心,有讨好,但却少了一种他熟悉的仰慕与爱意。
四爷越看,脸色越是难看,直到最后,竟是直接掀开帐子起身,随意穿好衣服,连话都不留一句,就这么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