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揉了揉额角,叹道:“即便你不去命人传话,难不成乌雅氏就不知道了吗?”
如今的乌雅氏可没被禁足,况且四爷回府这么大的事情,又哪里能单单瞒得住她一个?
荼白上前替乌拉那拉氏揉着太阳穴,低声道:“奴婢是怕乌雅格格出现的突然,主子爷没有防备,万一场面闹的太过难看,也是打了福晋您的脸面。”
乌拉那拉氏冷哼:“便真如此,本福晋又能有什么法子。”
“要不。。。。。。”荼白转了转眼珠子,出了个主意,“要不福晋再给主子爷送封信,好让主子爷心里有个准备。”
“这时候送信?”
乌拉那拉氏倒是没想过这个可能,毕竟明日人就回来了,若非有十万火急的事,此时送信,是没有这个必要的。
她在心中掂量了一下轻重,没同意:“不妥,送信倒不如明日使人在城门候着,传个口信。”
“如此也好。”
商定完这件事,荼白才退下办差。
春泽斋,送走正院前来传话的婢女,乌雅氏就开始挑起了衣裳钗环,等着明日在四爷面前的亮相:“这件衣裳如何?这可是昨日入宫,娘娘赏的。”
巧菁在旁给意见:“宫里的东西,都是顶好的,格格穿上一定会光彩照人。”
乌雅氏露出满意的神色,又坐回妆台前选与之搭配的簪子。
当眸光不经意扫到镜中的自己,乌雅氏不由得轻抚脸颊,左脸的正中,还有一道不是特别深,但留了印子的疤痕。
每次看到这道疤痕时,乌雅氏的心里总是会涌起一股恨意。
巧菁看乌雅氏的眸子又开始渐渐泛红,忙道:“格格,昨日德妃娘娘不是让太医给您调配了祛疤的药膏么,太医说了,只要您用上几个月,这疤痕就会消了。”
乌雅氏被巧菁的话唤回了几分神志,她取出药膏,往脸上涂抹了厚厚的一层,生怕影响了效果。
见乌雅氏不再因为这道疤痕对她非打即骂,巧菁狠狠松了口气。
在乌雅氏日子难熬的这一年多,巧菁不是没想过另寻去处。
只可惜她是内务府包衣出身,在宫里当值的家人被乌雅家捏在手里,巧菁根本没得选择。
膏药冰凉的触感传来,乌雅氏眼中的恨意渐渐褪去:“你说,在本格格禁足的这些日子里,郭氏是不是活的很得意?”
巧菁低着头,一副恭敬的模样:“郭格格小产后,也失了生育能力,如今虽然依附年侧福晋,但说到底也不过是年侧福晋的马前卒罢了,无甚可得意的。”
经过一年有余的幽禁打磨,乌雅氏的性子早就没有一开始那般粗浅骄纵,凡事也懂得了过过脑子。
但再怎么打磨,智商终归也是有限。
乌雅氏讥诮道:“年侧福晋又如何?本格格的身后还是姑母呢。且等着瞧吧,本格格不会让郭氏好过的。”
说来巧的很,乌雅氏惦记着报复郭氏,郭氏也没闲着。
“福晋也准乌雅氏明日去府门前迎爷?”
郭氏秀雅的眉头紧皱,神色微妙。
巧芸点头:“错不了,是正院的人亲自去传的话。格格,您与乌雅格格本就因。。。。。。”
话说一半,巧芸突然顿住,悄悄的打量了郭氏脸色的同时,改了话头:“乌雅格格解禁,对咱们并非好事。”
郭氏幽幽一叹:“我何尝不知,可宫中娘娘的命令,就连福晋都不能违背。”
怪只怪,她没个妃位姑母做靠山。
不能违背,就只能接受。只是她真的甘心吗?郭氏这般问自己。
巧芸庆幸道:“好在明日年侧福晋就回来了,格格也好寻年侧福晋拿个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