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喂……”司机招了招手,想要再说什么,她早已没入了那霓虹灯闪烁的所在。
正文再遇他
依旧是明暗相间的灯光,酒吧暖风中夹杂着烟酒的味道。她突然觉得放松,是一种湮没在人海中的不起眼,让她几天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热闹嘈杂的喧嚣,好过她单独在房间里,一个人孤零零的陷入凌乱的思绪中。
这时候时间已经将近午夜,乐队中场休息,酒吧放起了摇滚乐,喧嚣的背景音乐盖过了客人的喧哗。她照例点了鸡尾酒来细细品着。
不多时,身边已经来了几个神色有些醉意的男人,撑了酒杯,时不时盯着她看。目光炯炯似黑夜中的狼。
顾夏婉觉得身上的鸡皮疙瘩竖了起来,一杯酒见底,她转身要走,突然撞上迎面来的一个男人。
跌入一个温暖中带着香烟和酒的味道的胸膛里,顾夏婉觉得有些熟悉,恍然抬头,就着微弱暧|昧的灯光,她看到一张五官分明俊朗的脸,似曾相识的感觉。
“你是?……对不起!”她后退几步,有些戒备地看着他。
“你忘记了,前几天我请你喝过酒,我是这里的老板。”他眉眼唇角蕴着笑意,一圈一圈似春水微澜,十分妥帖舒服。
“哦!”顾夏婉想起了那天的情形,猛地放下心来,笑了笑:“谢谢你那天送我回去。”她还是记得他不逼不迫,现在的谦谦君子很少,她总算何其走运,第一天回到c城就碰到了他。
他笑着打量着她,下身是长到脚踝的棉布长裙,上身是鸡心领短袖黑色棉t恤,露出漂亮凛冽的锁骨,一条时尚的白金项链,十分简单。但是浑身上下洋溢着青春活力还有不由自主散发的温婉,都让她与锦衣夜行的女人们有着本质的区别。至少,他曾两次见她素颜朝天,衣衫随意来泡吧,很随性随意,目的纯粹。
这个女人总是给他一种意外的惊讶。
“不用谢,你才刚来就要走了吗?不多待一会?等等有更好看的节目。”他坐在吧台边,看着她笑。十分高兴地样子。
顾夏婉想了想,侧头又看向吧台,刚才在吧台边徘徊不去的几个猥琐男人早已经不见了踪影。看来他们是看见他来,便识趣地走开了。
顾夏婉松了口气,果然以后上酒吧不能单身来,不然怎么死的都不知道,还好还好,她的好运气还算能支撑她到现在。
“什么好节目?”顾夏婉笑了笑,一口如米粒一样的皓齿有点晃花了他的眼。他眯了眯眼,不由多看了她一眼。
“你坐下来看就对了,说了没意思。”男人熟练地点了两杯啤酒,冲她举了举杯子,眉眼间都是笑意,口气中带着一种深深的笃定。
顾夏婉突然间觉得他的笑很好看,是一种岁月沉淀下来的温和,宽容带着内敛的锋芒。看得楚,这个男人并不是一般的男人,也许有着不一般的经历。
她笑了笑,亦是举了酒杯:“谢谢!两次都碰到了你。上次你请客,这次应该我请客。”她恩怨分明,分得很清楚。有时候固执得连周芝芝都觉得不可思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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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文你不快乐
“哈哈,应该说,你来的两趟,我都在人群中一眼注意到了你。”男人哈哈一笑,一口干掉杯中的酒。看样子他酒量很好。
顾夏婉被他的恭维激得一笑,但也只是抿了抿杯中的酒水,不再接口。
“你应该不是这里常客,可是今晚这么晚怎么过来了?”他问。顾夏婉微微一怔,口里的酒也顿时苦涩起来,她怎么说出口,她是无处可去,才来这里消磨令她发疯的夜。
她害怕这种一个人失眠的感觉,十分,害怕!
八年的海外求学,她也有曾一度放弃过自己。身在异国的惶恐,学业的压力,打工的劳累,还有心中犹如恶魔一样的秘密,折磨得她整夜整夜无法入睡。
在连续五天失眠之后,她来到学校附近的超市,买了一瓶伏尔加。高度的酒精迅速游走在血液中,她在恍惚中遗忘了一切,犹如初生。
此后很长一断时间,她染了上酒瘾,沉迷而不可自拔。她越发消瘦,酒瘾发作,让她拿着画笔的手无法镇定,心中有一种念头疯了一样在身体内渴望叫嚣需要那种麻痹的液体。
直到教授发现了她的异常,那个总是温和的胖老头,以她所不曾见过暴怒将她所有的画作当着她的面通通撕碎,纷乱一地的心血被撕得破碎,她还来不及心疼,就被他接下来的一番话震得浑身发抖。
教授的目光透过金丝边眼镜带着冰冷的怒意:“安妮!要么你戒酒好好学画。要么你从这里滚出去,收拾行李,滚出这个学校,回到你来的地方。你如果要寻求解脱,就不应该选择这种堕入地狱的方式!你就算喝酒喝死了,也没有人会可怜,也没有人原谅像你这样的懦夫!”
也许再也没有人能像教授一样一眼就洞悉了她的内心。她就是懦夫,远离故土家园,她用逃避来惩罚自己的同时也惩罚着别人。在近乎自虐的自我放逐与流浪中,来逃避心中的不安与愧疚。
她在教授的目光下第一次崩溃哭泣,用教授听不懂的中国话喃喃地诉说她的痛苦。
……
耳边是喧嚣的音乐,带着午夜场的暧|昧气息。放眼看去,红男绿女眼中都带上了迷离的神色,有好几对,紧紧拥在了一起,似再也没有人将他们分开,很缠绵的姿势,哪怕知道天亮会各自东西也好,这一刻犹如誓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