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心里想对张谨说,她跟徐承和好不是因为张谨的退出表白,而是她选择信任徐承。
她没说出来,此时的张谨,大概还不会懂。
岚岚回到家跟父母一商量,他们都竭力赞成她去厦门跟徐承会合。
云仙说:“我当初就告诉你,夫妻两个年纪轻轻的分开不好,你们不听,看看这闹得鸡飞狗跳的。”
赵磊则道:“姐!你就去吧,那地方挺好的,等你跟姐夫在那儿安营扎寨之后,我们全家再移民过去,整个一免费的疗养院啊!”
岚岚还是犹豫不决,她放不下父母,赵磊一副擎天柱的形象,拍着胸脯说:“照顾爸妈本来就该是我这个当儿子的责任,哪能因为这点事儿搞得你后院起火啊!”
云仙和老赵听得嘿嘿直乐,岚岚把他上上下下打量了好几遍。
至于圆圆,则分成了两派意见。
云仙坚持让她留在z市,“圆圆由我带,咱们这儿教育好,她要跟着你们过去了,三年后回来上小学,恐怕会跟不上别的小朋友。”
老赵不认同,“这才多大点儿的孩子,正是玩的时候,谈什么学习呀!你啊,就爱瞎操心!再说了,小孩子总归跟着父母好些,能独立!”他是见多了岚岚因为云仙没节制地宠孩子想翻脸又抹不开面子的苦相的。
前有父母的支持,后有兄弟的保证,岚岚却还是摇摆不定,她是以家庭为重的人,如果父母身体都健康,她不会这么犹豫,但老赵的情况实在让她下不了决心,万一有点儿什么事,她远在千里,连个忙都帮不上。
就这么思前想后了好几天,最终还是徐承拿定了主意——他跟乔世宇协商,把原定的三年合约提前为了一年半。
乔世宇起初自然不肯,以他的意思,最好徐承能就此在厦门在森桥扎根,他不惜以利益诱惑,“森桥已经在积极筹措上市的事宜,我向你保证,只要你留下,我会分给你比例可观的干股,让你成为森桥的股东。”
徐承一笑,“乔董,多谢您的美意!其实一个企业能否做到成功,不是靠一两个人的力量就能决定的,更何况我还远远没有达到能够整体提升企业水平的能力。我想,我对森桥的意义,大概就是打开一个尝试新事物的局面而已。说实话,很多建议提出来的时候,我自己心里也没底,如果不是您给予的支持和最终拍板,我在森桥恐怕一事无成。”
乔世宇摆手,“你太谦虚了。”
10我干了件蠢事(三)
“森桥需要大胆的,而不是畏缩不前的员工,给森桥注入新的机制和技术,这种企业文化需要时间来培植和积累,不过以乔董的士气和胆识,我想这不会是个难以实现的目标。接下来的大半年中,我也会在这方面努力。”
徐承的心意已决,让乔世宇颇感无奈,“徐承,我发现你们这些江南出来的人好像都缺乏某种雄心,总想着偏安一隅,小富即安。其实你可以有更大成就的。”
徐承笑道:“别人我不知道,至于我。”他顿了一顿,“跟工作的成就比起来,我更享受家庭和美带给我的满足感。”
乔世宇击掌大笑,“英雄气短,儿女情长啊!”
笑声过后,徐承稍一迟疑,还是说道:“乔董,有个想法不知该不该说。”
乔世宇向他一抬手,“请讲。”
“关于上市的事情,我觉得不宜操之过急。上市固然对融资有所帮助,但对于整个企业的长稳发展来说,恐怕不是很合适——股东利益至上的结果,会让公司的方方面面对‘钱’妥协,但做企业需要的是足够的耐心和积累,才有可能扎稳根基,长成参天大树。”
乔世宇托着下巴作凝神状,半晌轻轻说了一句:“大势所趋啊!”
徐承从他的脸上看得出来,这于他而言,是一件势在必行的事,毕竟“上市”几乎是每个企业家津津乐道的梦想。
他也就不多说什么了。
周一,岚岚如期去上班,陈栋还没到,她有时间把早已拟好的一封辞职信打印出来,再郑重地签上字。
这是徐承坚持要求的——出于人际关系的考虑。
“你也不希望自己的老板是跟你老公打过架的吧?以后不小心碰面了该多尴尬。”徐承说。
他当然是有私心的,放岚岚在陈栋眼皮底下,简直跟在老虎鼻子前放只羊没什么区别,他会夜夜难眠。
岚岚对这份工作本来就无所谓,说实话,这里清闲得都对不起她那份薪水,她实在良心难安。况且,徐承为了自己已经准备提早回来了,她答应他这个小小的条件也不算过分。
陈栋直到吃过午饭才来,脸上的青肿已经退了大半,只留下一点隐约的痕迹。进门时,他都没朝岚岚瞟一眼,她始终迎向他的笑脸顿时成了猪肉冻。
相邻的女同事好奇地探过头来低语:“好奇怪,上周你没在,陈总就也没来。你一上班,他就出现了,你们商量好的?”
岚岚心中忐忑,想来他还在为厦门的事情置气。
怀揣着辞职书她惴惴不安地进了陈栋的办公室。
陈栋望望她,目光又转到她手上的白色信封,似乎明白了什么,“你想辞职?”
岚岚眨巴了几下眼睛,什么时候他也变这么聪明了?!
她点点头,双手恭谨地奉上去,真心实意地说:“这些日子,给您添了不少麻烦。”
陈栋面无表情地接过来,没有看,直接扔在桌上,“先放着吧,有时间我会批。”
连理由都不问,爽快成这样,岚岚觉得顺利地太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