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宁失笑,大方承认,“确实挺好的,自自在在。”
这话就是说宫里?不自在了。
柳海抿着唇沉笑未语。
滞留太久,恐前院的欧阳夫人撞见,凤宁便主动问他,
“不知公?公?驾到,有何指教?”
柳海这样的人物?,平日便是三品大员见着了都得对他点头哈腰,有内相之称,凤宁可不敢怠慢他。
柳海笑容渐开,徐徐回道,“倒也没旁的事,姑娘落了些东西在养心殿,万岁爷嘱咐送来。”
“万岁爷”三字跟针似的猛得刺了凤宁一下。
这些日子,刻意回避不去想他,如今提起,倒有一番千头万绪,不知从何说起的惘然。
不是问罪而来,凤宁暗自也松了一口气?。
她那日走得匆忙,着实有些东西落在养心殿,有两册乌先?生的校对本?,一盒湖笔,甚至于他赏她的书法绘画,以及他亲自替她作的画像。
“确实留了些书册在养心殿,不知公?公?可给我捎来了?”
柳海拍了拍掌,两位小?内使抬着些箱笼锦盒进了屋。
凤宁看着那原封不动的箱子,脸色就变了,猛地站起了身。
“公?公?,这。。。。”
柳海知道她想说什么,慢腾腾起身,笼着袖道,
“姑娘,圣赐之物?可没有退回的道理,那桩事万岁爷没能与您计较,已然是大造化,若是连这些都不收,那便是欺君之罪再加一成,姑娘如今在学堂任着职,也不好牵连人家?吧。”
今日这东西再抬回去,他这脑袋就保不住了。
没法子,只能软硬兼施,逼着凤宁收下。
凤宁指了指这逼仄的屋子,苦笑道,
“您瞧我,原本?利落利落一个人,带着这些便是累赘,您即便搁下,我也用不着。”
柳海笑道,“万岁爷的性子您是知道的,说一不二。”
凤宁愣了愣,倒也无话可说。
大抵是厌恶她,连着赐下的东西也觉碍眼。
凤宁也能理解,“对了公?公?,我旁的东西呢,我还有些书册遗落在值房,还有我养的那只猫,您见过吗?”
柳海不动声色一笑,“哟,看来姑娘对宫里?还挺记挂的嘛,实在不成,可以回去走一趟。”
凤宁闻言打了个激灵,连忙说不用,
“也罢,不是什么要紧的东西,扔了就扔了。”
至于卷卷,再拜托佩佩吧。
柳海走了这一趟,摸清凤宁的心思,是真的想留在宫外,没有回宫的打算了。
这可就麻烦了。
可怜他这堂堂司礼监掌印,如今成了个两头跑的掮客,回了宫还得哄着皇帝,
“陛下,凤姑娘高高兴兴收了呢。”
裴浚倚在躺椅,凉凉觑了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