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芷扭头看他,高大的身影站在门口,逆着光,她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却能清楚的感觉到他的善意。
“胡风,谢谢你们。”
胡风扫了眼屋子里新置的这些东西,每一样都是他置办的。
想到她们之前的居住环境,他自然能理解她们现在的心情。
“花的都是你赚来的钱,不必谢我,我不过出了些力气罢了。”胡风坦然道。
“那也要谢你,并不是每个人都会愿意为我们娘儿俩出这些力气。”
村里同情她们娘儿俩的人很多,可也最多动动嘴皮子,暗中谴责一下白家人,谁又会出钱出力的帮她们脱困?
胡风凝着她的脸,小脸上的那双眼睛,如黑夜里的明星,闪亮璀璨,“若真想谢我,那今天的晚饭就好好做,就当你报答我了。”
她突然笑了,唇角开出一朵清丽绝尘的紫薇花,露出那齐整白亮的贝齿,“好,一定不会让你失望。”
待胡风走了,白芷给赵兰打了一盆水洗脸:“娘,瞧您这模样,若是让别人瞧见了,少不得要笑话您。”
赵兰掩嘴轻笑,面上泛出红霞:“是我失态了,刚刚胡风已经看见了,也不知他心里怎么想我,真是丢脸呢。”
白芷帮赵兰擦完脸,自己也擦了一把,笑道:“胡风看见没事,他不是个爱碎嘴的人,也不会多想,您放心吧。”
良配
赵兰看着女儿,抿唇浅笑:“你和胡风还真是投缘。”
白芷失笑:“娘,你想什么呢?我和胡风不过是本着各自的目的,互相帮助而已,什么事都没有,你可别瞎想。”
胡风那样的男人,神秘,英俊,稳重,浑身上下都往外透着吸引人的魅力,没有那个女孩会不喜欢这样的男人。
可这样的男人,同时也是十分危险的。
他的身世成迷,如今虽然看似无害,可一旦他恢复记忆,一切都会随之改变,这种改变,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承受得了的。
他绝不是一个普通人,他识字知书,会功夫,气质不凡,且在他的身上,有不少刀剑留下的伤疤,这些伤疤明显不是同一时期留下的,而是长年累积而成。
寻常人的身上怎么可能会有这么多的刀剑伤疤?她如今一个小小的山村农女,还是不要招惹这种男人为妙。
赵兰笑道:“我可没瞎想,村里怕是已经传开了,说你是胡风的小媳妇。”
白芷干笑,摆手道:“这些人,成天吃饱了没事干,捉风捕影,理他们做甚?咱们过好自己的日子,走好自己的路就行了。”
赵兰还想再说,却被白芷一言打断:“好了娘,咱们该去做晚饭了,天可不早了。”
赵兰见女儿不想讨论这个话题,只好闭了嘴,她心里还是很中意胡风这孩子的,成熟稳重,话不多,力气大,又没有什么不良的嗜好,若芷儿真能嫁给胡风,也算是良配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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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家人正唉声叹气的收拾着屋子,老太太和刘氏看着满屋子的东西被砸得稀烂,气的一边骂娘一边落泪,这可都是钱啊,大多都是要花钱置办的东西,要想重新置办回来,她这些年好不容易攒下的一点子钱,恐怕就要花光了。
白大宝在一处角落收拾那被砸得四分五裂的角架,刚拾起了两只架腿,便见一块莹白中透着一片翠色的玉佩从架腿的一处缝隙间掉了出来。
“咦,这是什么?”白大宝嗓门很大,他赶忙扔下手中的架腿,拾起了地上的玉佩。
白老太和刘氏听见动静,迅速来到他身边。
刘氏眼尖,一眼看见那玉佩,眼睛都直了,她虽没有什么贵重的首饰,可玉佩的成色好坏,她还是能分辨一些。
白大宝手中的这块玉,一看就是好东西,色泽莹润,玉上雕着一尊笑佛,笑佛的肚子是非常鲜亮的翠色,其他地方则是莹白色,最妙之处便是玉佛的一只手,右手侧摆,捏兰花指状,拇指和食指的指尖交叠捏在一处,而这两根手指的指尖是赤红色的,就像是浸润了一滴鲜血在指尖,十分特别。
刘氏一把从大宝手中夺了过来,“这是我陪嫁的东西,怎么在你这?”刘氏拼命的朝白大宝使眼色。
白大宝的眼睛一直在这玉上,压根就没看见刘氏的眼色。
白老太是什么人,活到这把年纪,什么眼色没看过?还能上刘氏的当?
笑佛玉佩
她伸手便从刘氏手里将玉佩给夺到了自己的手中,“你的陪嫁?你们刘家穷的连饭都吃不上,还有这种陪嫁给你?你诓骗谁呢?”
刘氏一脸不满,嘴硬道:“我们刘家虽穷,但也不是小气的人家,这块玉佩是我们刘家祖传的,给我陪嫁有什么稀奇?”
白老太冷哼:“那就太稀奇了,你弟弟因为家里太穷,三十几岁才讨着老婆,就凭你爹娘那偏心劲,会将好东西给你,而让你弟弟因为穷而打光棍?这话说出去也要有人信才行啊。”
刘氏涨红着脸道:“这东西是我们刘家传女不传男的,当然是给我了,这有什么问题?”
白老太瞪她一眼,随即扯了嗓子叫道:“大柱,你过来一下。”
原本坐在后院纳凉的大柱闻言赶了过来,“娘,你找我?”
白老太劈头便问:“你媳妇当年嫁给你时,除了一床破棉被外,可还有什么别的嫁妆?”
白大柱立马摇头:“没有啊,除了一床破被子,再没有别的,哦,还有一身衣裳,用她娘半新的衣裳改的,别的就没了。”
白老太转目看向刘氏:“听见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