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听说了吗?白家那芷丫头,这回可被白老太和刘氏给害惨了。”
“咋了?不是说死而复生了吗?今儿早上还见她和赵兰在村里溜达呢,又出什么事了?”
“我听说啊,这白芷这回伤得可重了,虽说好不容易捡回一条命,可却再也不能生孩子,将来还怎么嫁人?你说惨不惨?”
“不会吧?就打几下而已,还会打得不能生孩子?你听谁说的?”
“还能有谁,路大夫呗,我今儿跟路大夫坐一趟车去了镇上,路上问她白芷的情况,路大夫起先遮遮掩掩不肯说,我们几个问了好久他才露出这一两说,说是棒槌砸在了小腹上,伤了内腹,将来想要生孩子,那是难上加难。”
“作孽啊,这白家人可真下得了手,芷丫头多乖巧的孩子,他们怎么就下得了这手?”
“可不嘛,那白家老太太,可是出了名的心狠,当年白老爷子和白三柱从屋顶摔下来,原本伤并不重,路大夫紧着她去抓药,她却因舍不得银子,生生把白老爷子和白三柱给熬死了,留下赵兰和白芷这娘儿俩,任他们欺负糟践,也不怕遭报应。”
河边洗衣闲聊的妇人可不少,你一句我一句的,不过眨眼间的功夫,白芷被白家人打得不能生育的事便传了遍。
偏偏白家人今儿没来洗衣,正在家里商量着怎么花这二十二两银子,哪有空来河边闲聊,全村人都知道的事,偏就白家人不知道。
白杨村和黄驼村虽然隔着几里路,可两村之间也有亲戚往来,这一来二去的,不过两天时间,白芷这事就给传到了白杨村。
杨四根仔细一打听,知道大家在传的这个白芷,就是那日刘氏妇人来说亲的白芷。
谁说白芷不能生孩子?
“奶奶的,胆子挺肥啊,连我杨四根的钱也敢骗?想拿只不能生蛋的鸡来糊弄我?看我怎么收拾你们。”他这两天还在纳闷呢,一个十二三岁的黄花大闺女,怎么就能答应嫁给他这四十来岁的鳏夫呢?
原来里头有这样的门道在,好在还没去接人,差点就着了他们白家的道了。
杨四根吆喝了几个同村的汉子,个个人高马大,袖子一撸,不用出声就能吓住人。
一行七八个人,直接来了黄驼村,在村里一打听白家怎么走,立马便直接往白家去了。
村里人见这些汉子来势汹汹的模样,心知定是白家惹了什么,赶忙结着队往白家去。
白家这阵子可真是热闹,一天一出戏,都不带重样的。
正好丰富了他们村里十分匮乏的业余生活。
杨四根带着人来到白家院外,一眼便瞧见上回到白杨村来说亲的刘氏,立马一脚将那篱笆院门给踹开了。
刘氏吓了一跳,这七八个陌生男人,怎么说闯就闯进来了?
她定睛一瞧,这走在最前头的,不就是那天在白杨村里见过的杨四根么,她还收了人家十两银子的定钱。
杨四根见她发愣的模样,冷笑道:“怎么?才两日不见,你这娘们就认不得老子了?”
刘氏皱眉,这杨四根说话怎的这般粗俗无礼,这可是白家,她丈夫儿子婆婆可都在呢,他说这样的话,让人听了容易产生误会,还道他们有多熟似的。
“杨大哥,您怎的这会来了?不是说好三天么?明天才是三天啊!”刘氏见他们人多,心里虽然不怎么舒服,可也不敢得罪他。
杨四根哼了哼:“三天?等到了三天,你们就给我送只不会下蛋的小母鸡?你当我杨四根是冤大头还是怎么的?”
杨四根的嗓子十分哄亮,这一声声的,别说院里屋里的人,就是外头那些看热闹的村民,没有一个没听清的。
刘氏不解:“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不会下蛋的小母鸡?莫不是有什么误会?”
“误会?你当我杨四根是傻子还是聋子?你们家那白芷,前阵被你们打伤了,今后都不能生孩子,这事黄驼村全村人都知道,你说是误会?”杨四根的情绪变得越发激动,嗓门也跟着变大。
外头看热闹的村民听到这里,哪有不明白内情的道理,分明就是这白家人给人白芷偷偷许了人家,那人家就是眼前这杨四根。
白芷还没满十三岁,杨四根却是已经打死了三个老婆的老鳏夫,让白芷嫁过去,这不等于是去送死么?
大家伙纷纷摇头,暗骂这白家人实在不厚道,这种丧尽天良的事也能干得出来。
屋里的白老太和白二柱等人听着这动静,纷纷走了出来。
白老太皱着眉头扫了院里的这些男人一眼,不悦道“出什么事了?这都什么人?”
刘氏在白老太耳边嘀咕了几句,将事情经过说了一遍。
白老太脸色微变,立马道:“这不可能,谁说我们家白芷不能生孩子?谁说的?让他站出来跟我们对峙。”
脱离苦海
杨四根道:“谁说的?这事你们黄驼村的人都传骗了,这都传到我们白杨村了,你还敢抵赖?当我杨四根是好欺负的人?”说着,他左右撸了撸袖子,露出他健壮的臂膀。
杨四根是个泥瓦匠,平日跟人搭班子起房,成日干些体力重活,袖子一往上拉,便能看出是个有力气的。
白老太活到这岁数,那也不是白活的,哪能轻易便被杨四根给吓住了,她扯着嗓子道:“你还真别吓唬我,这里是黄驼村,可不是你们白杨村,由不得你们在这里撒野胡来。”
“我撒野胡来?好,我杨四根今儿就让你知道知道,什么叫撒野胡来。”他也是怒极,几时被人这么坑过,这简直就是打他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