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上人人都知道许肆周回北京养伤,但没人知道他还会不会回来。
对于大家?来说,许肆周就像是一段神秘而短暂的经?历。虽然他曾经?在他们的生活中?留下了一段印记,但所有人都明白他并不属于这里。他就像一阵风匆匆而过,留下的只是一抹淡淡的回忆。
在他离开的日子里,班上的气氛变得有些萧条,仿佛失去了一份特别的存在。然而,生活还在继续,大家?逐渐习惯了没有他的日子,开始重?新适应班级的新常态。
班主任李植在某一次课堂宣布,本次数学竞赛的唯一名额确定下来了,由陈仲远代表高二年级参赛,班上响起稀稀拉拉的掌声。
左渔跟着鼓掌,思?绪里却?有种不真实感,总感觉许肆周教训陈仲远,逼着他背《滕王阁序》,好像还是昨天的事,那般历历在目。
二月底,学校组织了一场年级篮球赛,历史总是惊人的相似。6班偏偏再次对上了13班。
没有许肆周在,班上的男生打?得很艰难。
眼见自?己?班处于优势,13班有球员挑事,故意刺激沈卓,趾高气扬地?说了句:“哟,现在抱不了转学生的大腿,就成一盘散沙了?”
沈卓气不打?一处来,攥着拳头,被熊韦谦拉住,最后到?底是化?悲愤为力?量,彼此团结协作,一点一点绝地?翻盘。
比赛最后是赢了,但左渔站在场下,手里捏着一瓶矿泉水,手心几乎抓出汗。
她看着场上挥洒汗水,鲜衣怒马的少年人,心里却?想起那个少年,想起当初在陈师傅石锅鱼饭店,她答应好的,要给许肆周送运动饮料。
我来兑现承诺了,可是你?呢?
你?现在还好吗?
日子一天天的过去,左渔以?为她不会再见到?许肆周了,但谁都没有想到?,他在二月的最后一天,突然回来了。
春潮繁花,大地?复苏,万物生长,课室吵吵闹闹,沸反盈天,一群男生将他团团围住,脸上的笑意肉眼可见的兴奋和生动,甚至比篮球赛赢下13班时更深更热烈。
一个月没见,他身形依旧挺拔修长,眉宇间依旧清晰疏冷,看起来完好无恙,肩宽腿长,懒懒散散地?倚靠在讲坛旁,嘴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咬着硬糖,一如往常,甚至气质更帅了。
“许神,你?回来了!”
“兄弟,妈的,想死你?了!”蒋科重?重?的拍他的肩膀,“你?不在的这一个月里,我靠,我天天都在想你?。”
“滚。”他嘴上回着蒋科,腔调冷淡地?吐字,眼光却?往左渔的方向扫,嘴角勾着,“肉麻。”
他戴着一顶黑色鸭舌帽,早春料峭,他只穿一件短袖,露出的手臂依旧好看,骨骼线条清瘦修劲,青筋微现,充满少年感,脸上痞气,嘴唇薄薄的,但气血很足,丝毫看不出来那晚在摩天轮上的羸弱感。
男生们一声又一声地?喊他“许神”,听起来不可谓不情?深意切,左渔却?在他的目光中?,慌张地?低下了头,鼻子一酸。
他回来了,他是真的回来了。
她第一次心动的少年回来了。
还安然无恙,依旧青春热烈,依旧又酷又拽。
左渔笔尖不经?意地?在试卷上划过一道,墨水在纸面晕开一片。她迅速用手擦拭了一下,但指尖上留下了一团黑色的印记。
上课铃打?响,旁边空了整整一个月的椅子被人拉开,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心神,目不斜视地?拿起了课本。
突然,面前的桌面横着伸过来一条糖果,左渔柔软的眼睫毛一颤,顺着视线看见男生修剪整齐的指缘,然后是明晰冷白的手指。
她假装没看到?,继续埋头翻自?己?的书,可紧接着,他不知道又从口袋哪儿翻出越来越多的零食和糖果,一样接一样地?放到?她的桌面。
左渔红着眼眶,不忍去看,可很快,她的桌面就被Q。Q糖、旺仔牛奶、棒棒糖和果冻摆满了一片。
班上很多同学都在看她,看着许肆周明晃晃地?给她投喂,明晃晃地?哄她。
左渔咬着唇,一言不发地?将这些示好的零食推了回去,可就在她要抽回手的下一瞬,许肆周从课桌底下拽住了她的另一只手。
她愣了一下,才意识到?他在干什么,不由得害怕极了,生怕被老师和同学看见了,但她正?要挣扎,许肆周突然温柔地?反扣住她的手指,就这么放在课桌底下,轻轻地?揉了揉,又捏了捏她的指腹。
“动什么。”他像是猜透她在想什么似的,“没人看见。”
他的呼吸慵懒地?喷洒出来,因为靠得近,左渔再次闻到?了那股熟悉的柏树香气,五脏六腑都是他的气息,眼底酸酸软软,瞬间涩得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