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老三可看不上冬子,刚才还把人家打了一顿,让他别来勾引他女儿。”
“我也看见了,他还骂冬子是没娘养的杂种,配不上他闺女。”
众人七嘴八舌议论起来,就在这时,刘家房门忽然打开,刘三婶端着一盆脏水便往外泼。
众人连忙退开。
“该干嘛干嘛去!”刘三婶把木盆往地上一摔,呵斥道,“没见过别人教训孩子吗,散了散了!”
周遭人群散去一些,贺枕书想跳下车,却被裴兰芝拉住:“刘家的私事,咱们外人管不了。再说了,以刘老三那性子,你现在就是想劝也劝不住,反倒要挨顿骂。”
贺枕书:“可……”
可他知道这只是一场误会,冬子和云燕之间肯定没有什么出格的关系。
但裴兰芝说得也对,那毕竟是刘家的私事,他没有立场去管。
贺枕书想了想,又道:“我想去看看冬子。”
冬子虽然年纪小,却是他在这村中为数不多的朋友。这么多世以来,在他刚嫁来村中人生地不熟的时候,都是那少年先来与他交好。
如今出了这种事,他免不了担心。
裴木匠点点头:“去吧,等你回来吃饭。”
贺枕书:“谢谢爹。”
。
冬子家与裴家不在一个方向,贺枕书下了牛车,步行前往。冬子现在住的地方是当初全村人筹钱帮他修的,没有院子,只是一间简陋的小土房。屋顶用茅草盖着,木头房门虚掩着合不拢,被风吹动还吱呀着响。
贺枕书走到门前,轻轻敲了敲:“冬子,你在家吗?”
屋内传来响动,房门被拉开一条缝隙,贺枕书这才看清了门内的人。少年额头被磕破了,高高地肿起来,嘴角也有一大块淤青。
贺枕书:“……”
刘老三下手真够狠的。
“你和刘家的事……我听说了,来看看你。”贺枕书道,“家里是不是没药,我去给你拿点药过来。”
“不用了。”冬子眼眶微红,声音也是沙哑的,不知是不是哭过了。
他用衣袖胡乱抹了把眼睛,说话的态度却很冷淡:“我没事,你不用管我。”
他说完就想关门,贺枕书连忙把门板按住:“你这样怎么能行,你——”
他忽然看见屋子旁边倒着一个竹篮,里头是些白菜茄子之类蔬菜,落得到处都是,有些已经被踩坏了。
贺枕书弯下腰,把竹篮扶起来,又把还完好的蔬果捡回来:“云燕就是为了给你送这些?”
他的确记得,前些天云燕说过,会给冬子送些菜过来。
但不知怎么被刘老三误会了,才惹出了这么多事。
贺枕书把竹篮放在门边,叹了口气:“刘三叔他性格就是那样,你应该比我了解。等过几天他消了气,我去帮你解释清楚,只是一场误会而已,你……”
“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冬子打断他。
贺枕书还从没见过他对人这般态度,但仍然耐着性子道:“我知道你被人误会觉得委屈,这件事你原本是好心,不该闹成这样。”
这也是他想要插手这件事的原因。
冬子帮助云燕原本是件好事,无论如何都不该被人指指点点,更不该被人误会,遭受这种无妄之灾。
被人冤枉误会是什么感觉,他再清楚不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