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冯蕴到花溪村,阿楼的心思就都放过来了。新管事上任三把火,府里上上下下他都盯着,但凡有风吹草动都逃不过他的眼睛。
听冯蕴问,他道:“女郎放心,小人眼睛亮着呢。”
冯蕴朝他招招手,阿楼当即俯耳过来,听到冯蕴吩咐,双眼一愣一愣的,好半晌才吐出那口气,拱手行礼。
“小人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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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屋的青瓦房里,几个姬妾吃过饭,没像往常那样去歇晌,而是坐在窗前神思复杂地等待。
冯十二胆敢毒害北雍军,是她们万万没有想到的。
她不仅做,还做得如此从容,好像半点害怕都没有,姬妾们各怀心思,有人期待大将军过来看到这情形,将会何等震怒,有人害怕受到牵连。
一时间,你看我,我看你……
“将军会宽恕十二娘吗?”
有人问,便有人答。
苑娇犹豫着,不安地点头。
“会吧,将军待十二娘很是恩宠。”
林娥嗤一声,仿佛听了个什么笑话,低头摩挲着自己长出茧子的指腹,目光恨恨的。
“毒害士兵是何等重罪?你当北雍军的军法是摆设不成?”
不知想到什么,她又幽幽一笑,“便是大将军肯饶她,不是还有陛下,还有太后殿下么?也肯饶她不成?冯十二啊,这回死定了。”
众姬齐齐看向林娥。
这些日子冯十二没少搓磨她们,可渐渐习惯了,有些人也就安定下来,觉得没什么不好。
干活才能吃饭,天经地义。
冯十二做什么都摆在明面上,没有她们以前听人说的,大户人家宅子里那些见不得光的阴暗手段。
于是便有人道:“十二娘真出了什么事,你我……往后还能得这一方所在遮风挡雨吗?会不会又被送到哪户人家,为奴为妾……”
林娥瞪过去,“你们就这点出息?被冯十二当奴仆使唤几日,真当自己是她的奴仆不成?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她在这群人中间素来强势。
一发狠,便没人再吭声。
林娥便又冷笑,“没了冯十二,你我才有侍奉将军的机会。以后姐妹同心,把将军伺候好,何愁没有好前程?哪像如今,看看你们的肌肤,看看你们的手,还当冯十二是好人吗?”
众姬被她说得羞愧,低下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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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秋前暑气正浓,骄阳似火。
冯蕴在屋外站了一会,整个人仿佛要烤焦了似的,出一身汗,回到庄子里就让小满备水。
小满没有多想,喜滋滋下去了。
大满跟上来,眉目里可见一丝轻愁。
“一会将军要来,你去女郎屋子洒扫一遍,被褥都换一下,我来备水。”
小满不解,“将军来就来,为何要洒扫女郎的屋子?”
大满看她单纯的模样,叹口气,指了指屋外那些昏迷后被梅令郎拖到草棚底下避暑的北雍军兵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