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牵着爪黄飞电停下来,一人一马,油污得仿佛要遮掩花的芬芳。
三名仆人恭敬地过来,两男一女,都不年轻了,脸上写满,忠实和可靠。他们迎着中年人,恭敬而热情地行礼,喊一声:“老爷,您回来啦。”
他却温和地回头看她:“先带这位姑娘去洗个澡,换一身衣服。”
一壁的堂皇无心细看,因为没来由的慌乱。
女仆领她进了一间屋子,干净,整洁,旁边摆着一套新衣服。
大木桶里,水温恰到好处。
“小姐,可以沐浴了。”
熏香点燃,花瓣芬芳,女仆退下去。
蓝玉致也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失去了戒备的心理,身子入水,许多日子的疲乏涌上来。突入其来的放纵,大不了,就是身子而已。没有性命之忧,却有荣华富贵,就算是身子,一具皮囊而已。
一连串,都是一场梦。
纵然是梦,这次,也是美梦。
因为直觉里是安全的,而非遇到石宣英时候的随时搏命。
果然,她一直洗完澡,都是静悄悄的。
可以放任一个女人洗澡,那男人,至少目前无害,无求。
但是,她没有洗太久,起身穿衣服的时候,发现那是一套质地上好的当时代裙裳。手感顺滑——那是真正丝一般的感觉。
绫罗绸缎,这个男人是隐居的富商?或者什么入世的魔王?
干净,舒适,总是令人心情更加愉快。
衬衣,夹克,牛仔裤都是泥污,女仆稀罕地看这奇怪的装束:“小姐,要不要奴婢拿去扔了?”
金屋子3
“千万别。请给我洗了,晾晒干净。”
她的东西,早已清点成一包,放在一边,洗澡之前就做了准备,此时,一把就揣在了怀里。
这身装扮,在战争年代,可比这样一身不合宜的裙裳好多了。尤其是靴子,她看了看摆在面前的一双绿色绣花的女鞋,没有犹豫,自己拿湿布擦了靴子,弄得十分干净。
其他的可以换,但是,这双靴子,万万不可换。不只因为舒适,还有其他。
半人高的青菱铜花镜,背面是清晰而生动的凤纹。蓝玉致摸了一下,这东西的价值,不可估量。
镜子里的女人,长发散开,尘满面鬓如霜已经过去,沐浴后,白皙而红润的肌肤显出年轻的气息。但因为这些日子的极寒,风尘,显出了一丝憔悴。
她并不太美,因为太过惊艳的女人太受注目,反而不便行事。很多电影里的女特工,动辄妖艳性感登场,那是他们不了解内情。
但是,她当然也是有姿色的,太过相貌平平的女人,自然也会丧失许多机会,有时,连场等进不了。她恰好居于这极美和中等之间,不张扬,也不太低调。
她看这些上等的胭脂水粉,一盒嫣红如唇膏一般的东西,散发着玫瑰的芬芳。她想,应该是这个时代最时髦最奢侈的高档化妆品了。
这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
自己打扮好了,去让他鉴赏?
不不不,这太危险了。
女仆恭敬地:“小姐,奴婢帮您……”
她拒绝了,只收拾了自己的头发,弄干,对镜自照,没什么妖娆不堪的,唯一怪异的是那双靴子。
但裙子很长,将它遮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