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家三叔三叔母,和他们家闺女池蕴。
但上回见面是在聚餐上,他们温文尔雅,并不似现在这般强盗。
只见三人气势汹汹,抬手就推翻小院中架子。
上头的古籍霎时掉了一地,书页翻飞。
佣人匆匆出来阻止:“三爷,大少爷出去了,有什么事还是等他回来再说吧?”
“听说他未婚妻来了?真是好大的架子,昨天半夜跑到宁园来,今天又睡到日上三竿也不知道跟家里长辈打招呼,还得我们亲自过来见她一面!”
三叔母于雯打眼往院里一瞟,视线直勾勾落在沈绒身上,不怀好意道,“就是你这丫头吧?还不赶紧起来!”
佣人赶忙护在沈绒跟前:“三太太,昨夜沈小姐摔倒,腿脚不利索。”
“怎么?刚来我池家就摔了?偏偏还挑在我们来的时候?”
于雯冷嗤一声,接着阴阳怪气,“怕是狗仗人势,池深那小子不把我们放在眼里,连带来的女人也看轻我们!”
佣人百口莫辩,沈绒从他后头好奇探出个脑袋,压低声音问:“他们也疯啦?”
然而声音没能压住,还是清晰地传入跟前三人耳中。
三人齐齐脸色一变,池蕴皱着眉头恼火道:“你敢说我们疯了!这可是池家的地盘!”
沈绒补充:“这是池深的地盘。”
没料到她会还嘴,池三爷冷冷瞪她一眼:“真是没教养!也不知道老爷子看上你什么!池家可不是外头那些随随便便的地方!在池家,尊敬长辈这四个字,记牢了!”
佣人抹了把汗:“三爷,沈小姐刚到家里,您别跟她计较,还是等大少爷。。。。。。”
他话未落,沈绒暴脾气就蹭蹭往上涨。
她抓起桌上茶杯就朝着三人脚下砸过去:“你算什么东西也敢说教我!尊敬长辈,你们算哪门子长辈?不清不楚不明不白跑到人家院子来!滚蛋!”
茶水溅了一地,池蕴裙子被打湿,惊呼一声,愤声道:“沈绒!”
于雯尖声哭出来:“哎呦,没天理了!公司不让进也就算了!没过门的死丫头也敢骑到我们头上来!”
她扯着池三爷的衣服撒泼:“嫁给你!我真是一天好日子都没过过!”
池三爷脸色比炭还黑:“说你没教养你还真是没教养!你敢对长辈动手!”
他随手抄起方才佣人放下的扫把:“今日我就替老爷子好好管教管教你!”
佣人汗如雨下:“冷静!三爷冷静!要是老爷子知道,肯定会生气的!”
然而他余光瞥见身后沈绒抓起拐杖,瘸着条腿二话不说冲上来,忙惊恐道:“不是,沈小姐,你也冷静啊!”
战争爆发在宁静的冬日午后。
沈大小姐毫不顾及形象,扯着棍子就往人身上砸。
半条腿虽然瘸了,但仍不影响她的能力。
偏偏她嘴皮子还快,叽里咕噜地往外蹦着骂人的话。
可惜一敌三还是有点勉强。
难免也落了点伤。
疼得她眼圈红红,拳头还攥着,一拳一拳往池三爷脸上招呼。
直到——
“住手!”
“你们干什么呢!”
两道熟悉身影匆匆进来,沈绒猛一松手,池三爷一家跌退半步,就见她扑通坐到地上,瘪着嘴哭:“叔叔阿姨,他们打我。”
来的正是池深父母。
两人穿着正装,似乎刚从工作上抽身,闻言慌忙走到她身侧,蹲下来瞧了瞧她。
只见她头发凌乱,眼睛旁微有些泛红,鼻尖一处像是指甲刮伤。
眼泪汪汪的,瞧着可怜死了。
于雯瞪大眼睛:“你,你胡说什么!到底谁打谁!”
这三人不论谁瞧着都比她要更惨一点。
特别是打头阵的池三爷,脸颊青紫,被平白砸了几拳。
更别说沈绒这一身羽绒服裹得像只毛毛虫,怕是都打不进去。
池蕴这会儿也狼狈得紧:“你再敢乱说,我撕烂你的嘴。。。。。。”
她话未落,池父冷冷一眼剜向她,嗓音发寒:“闭嘴!”
池蕴猛地一哆嗦,求助地看向自家父亲。
池三爷抓了两把头发,阴阳怪气地:“真是胳膊肘往外拐,我才是你弟弟,这女人还不一定能嫁进来呢!”
“够了!”
池父狠狠抓住他衣领,一贯沉冷平静的模样在此刻多了两分愠怒,嗓音压低,“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今天又去父亲那里闹了一通,我说过,只要你们一家安生点!池家就还有你们一口饭吃,如若不然,就给我滚出池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