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马的嘶鸣在肃静的甬道里显得格外的凄厉,直到内宫中宣旨太监前来宣旨入内,光禄大夫之女才不情不愿的终止了她的泄愤行为。
此时她亦是不知,她的家族,将为这鲁莽之举付出怎样的代价。。。。。。
“有这等事?”
雕花轩窗前,身着大红织金蟒袍的解云洲孑然而立,“明月如何了?”
“那女子力气尚小,明月没受大伤,御医已经看过了,老祖宗放心。”元宝恭谨道。
“人是哪家的?”
元宝冷笑一声,“是光禄大夫左家的嫡女,跋扈的厉害,老祖宗可听说了,她不仅责打了明月,还对老祖宗颇有不敬之言。”
虽然是复述旁人的话,元宝却也是浑身发虚,他见着自家主子紧绷的唇角,竟然随着他的场景重现,渐渐扬了起来。
笑的那般的骇人。
“左家竟出了个这般能耐的好女儿,总要赏赐些什么。”
解云洲抬起头,看着远处承光殿的房顶,殷红喜气,良久,他才漫不经心的用手指点着窗棂道,“就赐她一到司狱司的‘名菜’冰糖葫芦吧,一定要趁着热乎,殿选之前就呈上来。”
元宝浑身汗毛倒竖,连忙带着人赶往光禄大夫府去“做菜”了。
“光禄大夫之女,左氏,即刻觐见。”
“公公少待。”
宣旨公公见是元宝,连忙打着千的向前迎了迎,脸上尽是讨好之色,“今儿这是怎么话说的,那阵风把您吹来了?是老祖宗有吩咐?”
“老祖宗来给这位秀女赐道菜。”
元宝手中拂尘一甩,指着一脸茫然的左氏,脸上笑意涔涔,“老祖宗特赐一道冰糖葫芦,送姑娘一个好意头。”
他向后招手,一名随从捧着托盘走上前去。
“姑娘看看,喜不喜欢啊。。。。。。”
“老祖宗?谁是老祖宗?”左氏无知无畏的问道。
“是东厂的厂督大人。”
“哦~”左氏得意的拖长了尾音,洋洋自得道,“原来是那匹畜生的主人呐,算他识相,还知道来巴结我,什么冰糖葫芦?先呈上来吧,我且看看我喜不喜欢再说。”
说罢,她甚是得意的向前走了几步,纤指轻抬,掀起丝帕一角。
而当她看清盘中奉上是何物时,顿时花容失色,双腿失力,跌坐在地上抖个不停。
“这。。。。。。这是?”
她指着托盘里一串血肉模糊的东西,止不住的干呕了起来。
“怎么?姑娘不喜欢咱老祖宗的礼物?”元宝示意随从向前,逼着她看,“姑娘可不能这般不孝,你可仔细看看,这眼珠子可是你娘亲的,老祖宗特地快马加鞭的给你送来的,哦,对,就是骑的那匹被你责打过的大宛名驹送来的。”
那名宣读旨意的公公人精儿似的,即刻会意,笑着说道,“这可是司狱司最有名的一道菜,这冰糖葫芦老祖宗已经好久没赏过人了呢,姑娘还不好好收着?”
“我。。。。。。我。。。。。。我要告诉陛下!”
左氏愚蠢,自是想不到这厂督竟有如此权势,她家可是官宦之家啊!她母亲也身有诰命!他不过是随侍的太监,怎么敢。。。。。。如何敢。。。。。。
敢肆无忌惮的对她家人动用私刑,皇帝竟然都不管管吗?
“姑娘甭费心思了,你打的那匹马战功赫赫,也有品级在身,老祖宗说了,有眼无珠不如不要,姑娘不是要见陛下么?别误了时辰。”元宝站直了身子,“陛下可是在里头等着你呢。”
左氏如遭雷轰,她倨傲了十余年,被父亲骄纵的不知天高地厚,竟不知这位东厂厂督的马,比她全家的人名都值钱。。。。。。
屈辱,愤怒,畏惧,数种心情一拥而上,她只觉颅内晕眩,血气翻涌,霎时间便被吓的神志不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