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挑少年直勾勾的眼睛仿佛带着攻击,而余生顺着他的目光终于意识到自己胸口那半露的黄色符纸。
余生刚刚挨打都没有慌乱的脸上,此刻也开始惊慌起来。
这两个月,他一直尽可能躲避人群,为得就是身上这几件东西不被别人现。
他虽小,但怀璧有罪他也懂。
黄符虽然没有什么大的用处,但丁冬说了,凭此符可证明身份。
严格来说,它算得上一张推荐信。
余生的凌乱全部被那高挑少年看在眼中,但令余生意外的是这陌生少年没有直接上前找他麻烦,而是侧身向那打人的士兵走去。
‘啪—’
一声清脆的巴掌声,让原本有些炎热的午后有了一丝凉意。
这一巴掌是那少年赐给刚刚那位士兵的。
“谁给你的权力,可以随意行凶?”
少年脸上云淡风轻,但他的举动显然给现场造成了一丝动乱,那打人的士兵一时有些愣。而刚刚一直在看戏的几名士兵中,快走出一人,上前对着少年跪下后,道:“卑职管教无方,请陈年少爷恕罪!”
此时,另外几名士兵也提枪来到,竖枪跪下后齐声道:“请陈年少年恕罪!”
“哼,倒是齐心,罢了换班之后去钱管家那领些赏钱,算是这个巴掌的费用了。”少年说完,便看也不看这群士兵,再次向余生走去。
当然,余生趁刚刚已经把黄符重新放好,但显然是徒劳罢了。
“这人是个贼偷,把他带去我府上”说话间,陈年嘴角露出一丝嘲笑,将手指指了指倒在地上的余生,然后便有几人从他背后走出,不顾余生的反抗,架起他向城内而去。
不一会,便消失在城门口。
“这人就是陈年啊。”
“好威风啊”
“哼,不过是生的好罢了,嚣张跋扈”
“小点声”
朝夕城尚属边城,过了它才算内陆。
城内四通八达,多是贩夫走卒之流往来交易,因此颇为繁荣。
城主陈传立早已不管事务,如今城内皆由其大儿子陈孝山管理。
陈孝山好道求仙,虽是一阶凡胎但立志要为陈家出一位修士,因此自他上位之后,四处寻找适龄聪慧之童收为义子义女。每到沧南宗收徒之时,便送去一试。
但多年来,毫无收获。
不过今年,陈孝山确是满怀期望,而他的期望之一便来自陈年。
不管外面如何流言蜚语,但陈孝山知道,他的儿子陈年确是修行之资。
这其中的缘故,是他的秘密。
此时,陈孝山的好儿子陈年翘着脚坐在一张雕花檀木椅上,他的手中,一张黄符夹在他指间,仔细打量之后,陈年得意一笑,然后他的目光对准了前方。
那里有一人躺在一张斑斓虎皮之上。
“多年前,爹爹花重金从沧南宗求了一张原符,没想到你这小乞丐身上竟然也有一张,说吧从哪里头来的?”
‘嘎吱—’
陈年离开椅子,向余生走去。
余生挣扎着起身,花猫一样的脸上带着潮红,既是殴打过后的血气上涌也是被羞辱后的愤慨。
“我不是小偷,你你还给我咳咳”余生红着眼喊着,声音都带着沙哑。
此话一出,陈年脚下一停,脸上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过来,轻笑道:“嘴巴倒是硬,你可知这一张带灵气的符纸有多珍贵,你也配?”
陈年走到余生跟前,居高临下看着余生。
“算了,虽然你不说实话,但本少爷从来不亏待别人”
陈年从怀中抽出一个鼓起的锦袋扔到余生脚旁,道:“这里的钱够买你这条贱命了”
“来人。”
陈年一声令下,门外响起一道脚步声。
隔着门,那人回道:“少爷。”
“把这个小东西带出去,随便找个地方扔了。”
“是!”
那人说完,便开门进来。
是一位武者装扮的大汉,大汉一眼便看到了余生脚旁的钱袋,任他见多识广,眼中也不由得火热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