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南宗,千秋大殿。
连续几日的寒雨,在今日清晨暂停了下来,但千秋殿外依然阴云密布,密布到让人感觉到压抑。
天色昏暗,让殿内灯火格外明亮。
在灯火照耀之中,一股股鼎烟蜿入殿穹之中,慢慢堆积,似条条白龙攀爬一根根白玉横梁之间。
横梁之下,殿面光洁,两名沧南宗弟子快步退后,离开了大殿。
而在两名弟子离开之后,殿上的烟龙,片刻缭乱,仿佛有人怒意攀腾。
“胆大包天!!”岳山拍椅而站,大声怒道。
在其身旁,断月峰长老云河还有丹脉长老梁空空,应声站起,然后拱手道:“宗主息怒!”
岳山胸口起伏,显然是怒极,只见他单手一抓,前方大殿之上,一块黑色长布被虚空抓到了他的面前。
仔细可见,这长布底色为白,黑色部分乃是焦黑,应是烟熏火烧所致。
“你们要我怎么息怒?沧南宗有多少年没有出过这样的事了,残杀同门,还公然在宗内行恶,简直目无天法!!”岳山喝道。
昨日,丹脉弟子云迪、石风,在一处药壁之上现了一块被烧焦的残袍,很快,他们便将此事报给了丹脉长老梁空空,梁空空得到残袍,打量片刻后,现竟是仙岩峰弟子服,而且布料样式皆新,由此,马上联想到前些日子仙岩峰弟子金世佳神秘消失之事。
梁空空细思之后,立马又将此事上报给沧南宗宗主岳山。
因此便有了刚刚的一幕。
而方才离开的那两位弟子,也正是昨日现这件残袍的云迪和石风。
“弟子服倒是常见,如何确认是金世佳?”云河问道。
闻言,岳山长呼一气,然后退后坐下,冷道:“没错的,青凤临走之前,我与其聊过,她说她门下弟子最后见到金世佳就是在药山脚下,对得上。”
云河微微点头,然后再问道:“就算是金世佳,又如何确认其已被杀害?”
此言一出,岳山轻笑,看着云河说道:“云河长老,你有多久没杀人了?”
云河无言以对,此时,梁空空在一旁解释道:“这布料上有尸油,显然是先杀人再用火符焚烧所致,而且,布料上没有留下一丝血气,凶手必定不是偶然为之,定是预谋已久!”
岳山静静的看着梁空空说完,片刻后点了点头,收回了目光。
云河此时也做恍然状,轻呼道:“原来如此。”
梁空空不再言语。
“谁干的?”片刻后,还是云河率先问道。
也在此时,殿外响起轻微的脚步声,接着,便有一名弟子出现在殿门口,然后双膝跪下。
“仙岩峰弟子,陈年,奉命前来!”
“过来。”岳山回道。
陈年起身,弯腰入内,来到高台之下,然后再次跪倒,一抬头,岳山三人气势将他的头再次压下。
稍过片刻,岳山的声音在殿中响起。
“陈年,你最后是什么时候见到金世佳的?”岳山问道。
陈年没有抬头,大声回道:“回宗主,九日之前,金师兄约我去药山见面,那是我最后一次见他。”
陈年回答的很快,似乎这些话已经说了很多次了。
“约你何事?”梁空空问道。
陈年片刻沉默,梁空空不耐喝道:“快说!”
“回回长老,金师兄约我是为了陈画月?”
“陈画月?继续说。”
陈画月天资出色,在新入宗的一众晚辈之中颇有名气,因此,梁空空和云河皆有听过。
“是,金师兄心仪陈画月,陈画月乃是我义姐,因此,他便将我将其带到药山,报酬是一颗聚灵丹。”陈年将头埋低,快说完。
梁空空闻言,冷笑道:“青凤还真是教的好啊。”
陈年不敢回答,他不知道梁空空是在说自己还是在说金世佳。
“那后来呢。”岳山问道。
“后来后来,我将陈画月带去后便离开了,后面我就不知道了。”
“离开之时,是在山脚?”岳山再问。
“是!”陈年再答。
“不对啊,白松峰两个弟子不是说,金世佳与他们待了一夜吗?连弟子牌都落在白松峰了。”云河想起,然后插问道。
“哼,此事已经十分明显,金世佳色胆包天,想要侵害陈画月,又怕事情败露,便找了那两位白松峰弟子做伪证,结果被人杀害。”梁空空嗤笑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