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说你只学了半年竹笛。”沈贺白说。
“对啊。”周羡青漫不经心的说:“后来觉得箫和埙也挺好玩儿的,就中转去学这两个,各学了三个月,还去唢呐班蹭了两节课。”
周羡青狂妄,是因为他有自大的资本,故而他应该不会撒谎吹嘘,沈贺白略有讶异。
“那你还挺有艺术细胞的。”
“那可不。”周羡青弯唇笑起来,露出的牙齿雪白,“我跟你说,我会的乐器多着呢!”
“你还会什么?”沈贺白道。
“钢琴,最基本的吧。”周羡青侃侃而谈说:“弹拨乐我也会,其实乐器这个东西啊是融会贯通的,好比你学会了琵琶,学古筝、柳琴甚至是民谣吉他都会变得容易,我呢主打一个面面俱到,但都不精通,玩儿嘛。”
他聊起这些时,眼睛亮如星辰,满载少年气,沈贺白怔了怔,举手推了一下镜框,陷入沉思。
周羡青继续敲字,敲了一会儿,他道:“情感经历。”
沈贺白:“?”
他回眸,悠悠道:“表格上还有这些吗?”
“没有就不能问问了?”周羡青身体后仰,懒洋洋道。
他有些纯天然的本事,理不直气也壮,“我们宁城附中是精英班子,对早恋抓的很严的,你要是有这方面的情况呢劝你最好尽快的,全面的,扼杀在摇篮里!”
沈贺白:“呵呵。”
“所以你有还是没有啊?”周羡青说。
沈贺白盯着他看了片刻。
“有。”他说。
周羡青:“?”
少年显而易见的愣了一下,变得不知所措起来。
他原本以为沈贺白会在这个话题上矢口否认,再被自己激的面红耳赤张口结舌,毕竟这小镇做题家怎么看都不像是个会早恋的胚子——
可答案为什么会是
有。
“谁啊?”周羡青冲口而出,下意识的。
实在不可思议,这个答案与他的料想,与沈贺白给他留下的印象实在是相去甚远,他被冲击到了,他的好奇被点燃,遏制不住的往外冒!
他想知道真相,想撕开沈贺白故作从容的伪装!
可沈贺白只含笑看了他一眼。
那抹笑藏在细长的镜片后方,在浅褐色的瞳孔中光怪陆离,失去了真实。沈贺白像一口冰泉,镜面似平静的澄澈之下,皆为嶙峋的刺。
他显然不准备多说,起身自顾自的去往餐桌,主动道:
“偲偲,吃午饭了。”
周羡青:“喂你倒是把话说完——”
“吃饭啦吃饭啦!”周偲偲欢天喜地的奔下楼,打断了他的话头,仿佛差一秒就要饿死了,“虾虾!!我要吃虾虾!”
“好~吃虾虾。”沈贺白莞尔微笑,温柔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