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过去太久了吧。”卓丽君有些无奈,“你当时没有回应,人家就签了别人,机会这种事情,稍纵即逝。”
周羡青垂目,轻轻的“嗯”了一声。
他不怪别人,只怪当时的自己没有丝毫的忧患意识,活在一片安乐的沾沾自喜里。
“那你们艺术中心招人么?”他问:“助理什么的。”
“你还没成年呢孩子,我们这里招老师至少得是研究生。”卓丽君说:“你很急着用钱吗?”
“嗯。”周羡青不置可否。
卓丽君想了想。
“我这里倒是有一份工作,不知道你能不能接受。”
“什么工作,你说。”周羡青迫不及待道。
“酒吧驻唱。”卓丽君说:“我朋友开的私人小酒吧,对各方面条件没那么苛刻,但是不在宁城,你恐怕不能接受——”
“我能接受。”周羡青说。
“你能?”卓丽君说:“你可能短时间之内回不了家,在辽城那边——”
我哪还有家。
周羡青心想。
“我可以接受。”他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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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天后,周羡青就踏上了去辽城的火车。
他谁也没有告诉,谁也不想联系。
他不想让这么狼狈的自己出现在任何一个熟悉的人面前。
很巧的事,他的手机也在这趟铁皮火车上被偷了。
就仿佛是老天铁了心的要让他跟过去的自己说再见。
辽城比虞城入冬早,周羡青落地后差点儿没冻死在原地,他的薄外套根本派不上用场,他就这么顶着凛冽的凤,拖着行李箱,去往目的地。
卓丽君没有骗他,他确实在那个不起眼的小酒吧找到了一份工作。
但薪水非常感人。
周羡青想起他从前跟王伟哲他们出去玩儿,在某知名西餐厅打卡,三个人一顿饭就吃了这么多钱。
然而这却是他一个月的薪水。
工作时间都在深夜,这嘈杂的小酒吧里三教九流人来人往,烟酒声色。
周羡青努力让自己适应。
他从前玩儿音乐很随性,是为了找乐子,然而现在,他的爱好被套上了枷锁。
歌曲唱欢了要被骂,唱悲了也要被骂,有人心情不好会朝他扔香烟头,也有人会用莫测的眼光注视着他,从他身上汲取一些阴暗的能量。
从前周羡青觉得自己的外表是炫耀的资本,但现如今,骚扰他的人不在少数,男男女女都有,甚者有人会直接上手对他揩油,言辞污秽。
周羡青反抗过几次,他逃脱了顾客的魔爪,最终逃脱不了老板的魔爪,老板全然不会因为远在天边的卓丽君而给他丝毫面子,甚至冲他抄过搬砖。
每个夜晚,周羡青一个人在出租屋的弹簧床上疗伤的时候,都会觉得自己在以十八倍速的效率成长,回看过去的自己,单纯,愚蠢,不堪入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