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开玩笑了!夏油杰早就死了!”
“他是你亲手……砰!”
在羂索说出后半句话前,夏油杰的一拳被主人面无表情的轰下,强行让对方闭嘴。
羂索呼吸困难了几分,勉强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脸边染血,居高临下的举着拳头面无表情看着自己的“jk”。
它剧烈的咳嗽了数声,咳出一阵血块来,呼吸也变得干涩起来,只是望向那边的眼中的怨毒只多不少。
“……而本该身处地狱的禅院晴御,早就半只脚踏进了她最熟悉的那片死地!”
“她根本不可能活下来了!!”
在夏油杰刻意的放过,希望它能说出让前辈恢复的方法,发现无果之后,没有顾及喊出这番话后就爽快无比的羂索嘶哑的疯癫大笑声,只是将对方身上的希望尽数熄灭。
他抬手,一把扯起羂索的衣领,于他而言,打自己的这张脸没有任何障碍。
忽而,一向嫌麻烦的夏油杰破天荒的操控着为数不多听话的景在半空中形成了一段话:
【那种事情,不亲自试试,谁知道就一定不可能呢。】
虽然景的顺从只有短短的数秒,下一刻就狞笑着四散跑开了,但这段时间足以周围的人看清字上的内容了。
“砰!”
不等众人思考夏油杰的这句话,一阵肉体相撞的闷响声随之响起,眼前的一幕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
战斗数回合后,心思缜密的夏油杰对上因为长久的伤痛而变得疯狂的羂索,很快发觉了对方额头上那道不同寻常的缝合线,联想曾经在前辈那里看到的资料上每个被附身者身上的特征……
夏油杰没有任何犹豫,对准羂索的脑门,狠狠的来上一击!
缝合线被绷断,它的大脑瞬间被开启——
这样掉san的一幕,相比里面那只长了大嘴的脑花相比不值一提!
一颗蠕动着的、长着大嘴的丑陋无比的恶心脑花出现在每个人的面前!
那张大嘴甚至还在喋喋不休:
“禅院晴御——!!”
尖利的声音仿佛老翁,它似乎已经丧失了全部的理智,只晓得不断地宣泄着自己的怒火和幸灾乐祸的情绪。
似乎是知道死期已到,现在的它无法正常思考,只满心想着如何让那边的“怪物”品尝到痛苦的滋味。
所有人听到对方呼唤禅院前辈的名字后,都是内心一紧,下意识的凶狠瞪视过去,身前的夏油杰更是直接伸手猛地攥住了自己脑中的那颗恶心的脑花——
“就算你能救下这群弱小的咒术师、就算你能控制住自己的理智,你也救不回你身后的那群普通人了!!”
只是再控制,也没能阻止脑花形态下的羂索说出这一番恶毒且直击人心门的话语。
而在羂索说出这番话后,屏障后的众人才恍然惊觉——
此时的列车内已经密密麻麻的钻入了数量宏大的景,那些在禅院晴御清醒时,化身屏障抵御攻击的保护罩,在禅院晴御失去理智的短短几分钟内,迅速体现出它们恶劣的本质。
它们在普通人的身上蔓延,似乎准备随时在禅院晴御意识不再坚定的时候,瞬间将整个列车变成死亡车厢。
所有人内心一沉。
早就发现了这一幕的伏黑甚尔双手抱胸,他淡然的挑眉,凝视着那边显然已经变回了他想见的那个人的女人,只不过……
没想到自己死没多久,这臭丫头已经沦落到要替整个咒术界出面的程度了?
啧,一群垃圾。
此时并不清楚,并不是咒术界驱使着禅院晴御,而是禅院晴御拥有着整个咒术界的伏黑甚尔,还是先入为主的认为是那些早就入土了的高层在利用这女人。
忽而,他注意到耳边还响着羂索那癫狂的大笑声。
本就心情不快的“暴君”眉头倏然一皱。
又是这样,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再次对羂索发难,只不过这次他显然更加利落一点——
随着一声打击的“砰”之后,羂索再无发出任何声音的能力,只是无力的顺着禅院晴御暗绿色的屏障缓缓滑落到地面上,宛如一滩碎肉。
而被它撞击的那片绿色的屏障,只是出现一小段的电流状的咒力流动,就重归于平静。
一道屏障之隔的众人呆滞的看着眼前那正随意的捏着手腕的伏黑甚尔富有冲击性的脸庞,望着对方满不在乎的转身朝着远离羂索的方向走去的背影,依稀听到了对方那被风吹散在半空中的低咒声:
“真是聒噪。”
那边的伏黑甚尔将“噪声源”处理了,那边的禅院晴御并没有发生怎样的变化,只是看列车中安静如鸡的景们便可知,此时的禅院晴御是“清醒”的。
禅院晴御默不作声着。
她无视着五条悟朝自己伸过来的手,无视着四面八方传来的担忧和复杂的目光。
她只是在思考。
忽然间,她想到了多年前看到的,那个即便死去数百年,依旧心存“善念”的骑士。
死去的他最终被自己的善良所侵蚀,因为过高的道德感与执念变成了咒灵,在空无一人的亡者世界中,他品尝着长久的孤独和绝望的死寂。最终,这股善良终于质变,变成了让他追悔莫及的杀人武器,成为了他即便尝遍了地狱的酷刑,依旧跪地哭起念念不忘的执念。
突然,禅院晴御不想再想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眼前充斥着飞窜着的景的世界,抬起完好的左手,在所有人的注视下,忽然咧嘴一笑,完好的左脸嘴角扬起一抹弧度,她单手罩在了自己的左眼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