抱青院外,赵蕴瞧见这一幕,吓得差点一屁股跌坐在地。
她本来过来还赵柔的香囊的。
方才赵柔去她院子里,说自己能嫁给李淮安,多亏了她这个大姐姐,临走时将香囊落下了。
左右无事,如今两人暂时也不用嫁去国公府,整个赵府又只剩下了她们两个姑娘,赵蕴便想着亲自把香囊送回来。
毕竟,如果两人真的一起嫁过去,还要一起对付李淮安家里的两个通房。
谁知竟叫她撞见这么不堪的事。
赵蕴见守门的银环在打盹,院子里的其他人也无人注意到自己,忙放轻脚步回了自己院子。
回到房间后,赵蕴坐卧难安,越想越怕。
她虽然没有带丫鬟去抱青院,但只要院子里任何一个丫鬟小厮说漏了嘴,刘云都不会给她活路。
李淮安她是万万不能去找的。
刚经历过庶妹的糟心事,她不想再让国公府看不起他们赵府。
去找谁求援呢?
赵蕴在房间内走来走去,终于想到一个合适的人。
崔笙鹤。
“对呀,我可以借机搬去崔公子的瞻园。”
大宣朝并没有宵禁,已是戌时,赵蕴决定冒一冒险,去瞻园一趟。
月明星稀,路上没有一个行人。
赵蕴挑着一盏灯,穿过留将街,走几步路,回一次头,总算胆战心惊地到了瞻园的门口。
瞻园没有设门房,但是崔笙鹤系了铜铃。只要铜铃一动,他和崔九都能听到。
所以,当赵蕴扣响瞻园朱漆腰封两侧的铜环里,振动了与之相连的铜铃。
铜铃一响,崔笙鹤与崔九同时醒了,二人几乎是在同一时间到了门口。
崔九打开门,看见门外站着的人不认识,忙关上了门。
“公子,不认识。”
“你是崔公子的门房吧?我是赵稚的姐姐赵蕴。我找你们家公子有事。”
崔笙鹤示意崔九将门打开。
赵蕴见门开了,抬脚就往里走。
崔笙鹤却说,“姑娘留步。”他抬头看了眼天色道,“如今已是戌时,瓜田李下,姑娘不方便进我这瞻园。”
赵蕴一听,委屈地落下泪来。
“不是母亲和只只进了宫,家里乱了套,我,我也不会来求助崔公子。”
“崔公子既然是只只的义兄,按照辈分,也该唤我一声妹妹才是。”
崔笙鹤冷眼觑着赵蕴,沉默了一会儿,他轻笑道,“姑娘还是不要随意攀亲为好。”
他吩咐崔九送赵蕴回赵府。
赵蕴不甘心。“你难道就不听听我家里生了什么事,就这么急着赶我走?”
听了赵蕴这话,崔笙鹤正色道,“如果你家里生了什么你不能做主的事,除了你母亲,家里还有一个姨娘。
若是你那个姨娘也无法做主,你还有未婚姻亲李淮安世子去求助。
无论如何,你不该求助到我这里。
今日之前,你我素未谋面,我这义兄,也只是只只一人的义兄。”
赵蕴情绪有些崩溃,她失态地喊道,“如果是只只遇到了麻烦,你还会这么冷静地跟她分析亲疏远近吗?”
崔笙鹤淡淡地说,“那便是我和只只之间的事了。不劳姑娘费心。”
赵蕴满载希望而去,落寞而归。不,不止落寞,还有崔笙鹤给她的羞辱。
门房见到失魂落魄的大小姐提着灯缓缓归来,忙打开了门让她进去。
赵蕴望着偌大的赵府,灯火阑珊,她突然觉得异常孤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