郁宏义暗中与郁信然对视了一眼,父子俩交换了一个眼神,待前头几人说完,郁宏义才垂着头捧着笏板上前,无不恭敬道:
“皇上,户部先前已经筹集了约莫九万两白银,算上方才各位大人捐出的银钱,还差五万两才足二十万两,微臣愿意变卖家中器物凑足五万两白银,以救北地之急。”
他的语气慷慨激昂,大有一种愿意倾全家之力捐银五万两,苦自己不能苦百姓的气势。
然而他话音落下,金銮殿里却是一阵令人窒息的死寂。
郁信然不着痕迹的扫过众人,心里那股不安越来越盛。
“咚咚咚”
一片安静中突然响起一阵整齐划一的脚步声,似是朝着金銮殿靠近。金銮殿上的朝臣们听到动静忍不住回头向外看去。
不知不觉间,天边泛起一丝鱼肚白已经将浓稠的夜色驱散,微明的天光下,两排身着银色甲胄的禁军两两并排朝着金銮殿走来,这些禁军手里还抬着一个个半人高的大箱子。
有人面色突变,后背惊出细密的冷汗。
在众人的注视下,一身明黄色长裙的晏姝脚步沉稳的走近,少女身姿雅致高贵,清冷的眉眼在妆容的衬托下透着几分凌冽,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浑然威压竟让她身后那队气势凌厉的禁军也形如无物。
一时间,众人眼中好似只看得见她。
随着晏姝一步步走进金銮殿,禁军在金銮殿外停住,将一只只半人高的大箱子放下发出沉重的闷响,众人才如梦初醒般回过神。
因着昨日御书房之事,凤太傅已经恨上了晏姝,此刻见她竟敢擅自入金銮殿,当下便发了难,“皇上!长公主罔顾礼法,竟无宣召就擅自闯入金銮殿,此乃大罪啊!”
景皇低头看向凤太傅,朝臣们也看着他,一些知晓内情的人沉默不语,心中暗道了句凤太傅这回要栽。
“皇上!”不等景皇出声,凤经文站了出来挡在凤太傅身前,一脸愧色的请罪,“皇上,家父年事已高,偶有糊涂,还请皇上恕罪!”
凤太傅震惊又错愕的看着突然挡在他身前的长子,一时间不明所以。
景皇沉肃的面色未变,声音听不出喜怒,“太傅的确年纪大了,朕昨日已经下旨命太傅在府中自省,接下来的早朝太傅不必参与了。”
话落,便有太监上前请凤太傅离开。
凤太傅又惊又怒,有心辩驳对上景皇冷肃的神色时只觉得背脊发凉,在凤经文不着痕迹的对他摇头后,凤太傅将所有的话都咽了回去。
不对劲,一定有哪里不对劲。
郁信然心里的不安急速放大,握紧的手心沁出了汗珠。
“父皇。”晏姝立于金銮殿上,身姿纤长,清冷的眉眼淡淡扫下,一股睥睨万物的凌人气势倾泄而出,“儿臣状告兵部尚书郁信然,户部侍郎郁宏义徇私枉法,贪墨巨款,罪恶滔天,请父皇定夺!”
郁信然和郁宏义父子二人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惊怒难当。
“长公主!”郁宏义沉着脸愤怒地看向晏姝,“朝堂之上可容不得长公主血口喷人!”
“血口喷人?”晏姝冷冷的勾唇,一抹嘲弄浮于面上,扬手抬起,声音冷肃,“开!”
话音落下,候在金銮殿的一队禁军当下整齐一致的弯腰抬起沉重的木箱,将一排木箱全部打开!
一阵黄灿灿的华光从木箱内绽出,险些亮瞎了众人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