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在胡说什么呢?”八德眼神略略有些闪躲,但还是强声辩道,“你怎么能这般污蔑我家公子!”
“谁污蔑王蓝田了?分明是他自己跟中了邪一样!”卢文嫌恶地看了八德一眼,“要不是中邪或是被鬼魅附体,如何解释他下午在更衣室前的古怪举动?又如何解释晚上一边跑一边喊着奇怪的口号?”
八德咽了口吐沫,他家公子的变化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可这样的变化却万万不能让旁人知道:“我家公子身上有山林玄僧支公所赠的暖玉,可驱万邪,百鬼不敢近其身!”
闻
言,周子矫举起腰间挂着的暖玉,试探的问了句:“你说的,可是这一枚?”
八德瞪眼:“怎,怎会在你这?”
“今日蓝田兄赠与我的。”周子矫摩挲着玉纹,圆润可爱的面颊上透出些许欣喜,“这玉这般贵重,他能赠我,定是将我当成挚友了!”
八德看着那块玉,跌坐地上。
他家公子幼年体弱,易招怨鬼,得山林玄僧支公赠玉,才顺遂活到现在。
于他家公子而言,玉是其第二条命,怎可能转赠旁人?
公子仍是公子,行为举止却大变。
难不成……
八德不知想到什么,眼孔一缩,爬起来就往外跑去。
“哎,你去哪?是去找你家公子吗?那得快些了!戌时不归,被查寝的人逮住,一顿罚是少不了的!”
周子矫冲着八德的背影大声提醒。
卢文神色复杂地看着周子矫:“你这么一喊,所有人都知道王蓝田还没回来……”
周子矫眨了眨眼睛,甚是无辜:“可他本来就没有回来啊。”
卢文语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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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咳咳。”
“咳……”
苏安将后厨的锅碗灶台擦洗干净,收了抹布就准备回去休息,忽听外面传来阵阵咳嗽声,时强时弱。
他觉得有些奇怪,便出声询问:“有人在外面吗?”
“咳咳咳……咳咳咳……”
似乎咳得更厉害了些。
“是谁啊?”苏安皱着眉头,探身往外看去,“出来!我看到你了。”
说着,他抄起门后的粗木棍紧握在手中,小心
的往大门外面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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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蓝田最后一圈的结束点是在饭堂,堂中无光,门窗紧闭。
她的身体状况比做完一百个俯卧撑后还要糟糕。在系统牵制力消失之后,她摇晃着走了两步,眼前一黑,双耳轰鸣,五识皆闭,仿若遁入一片虚无。
长跑之后骤然停下,猝死几率大。
王蓝田凭着仅存的一丝意识,强撑着一口气扶着墙站起来,艰难的挪着步子往前走。
衣衫尽湿,发髻散乱。
脸色苍白,唇无血色。
一阵凉风起,吹得她后脊发凉,却也意外让他双目可见,双耳可闻。
她虚眯着眼看见不远处昏黄的光,未曾有用过的识路感,竟立刻辨别出光亮之处是后厨。
房中的灯上亮着,证明还有人在,说明她还能抢救抢救,可嗓子已哑,每每开口,话还未来得及说,就咳了起来。
然后,她看见屋里的人抄着棍子,朝她走了过来。
王蓝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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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苑,药堂。
王蓝田是被苏安扛着送去药堂的。
药堂晚间无人,正大堂落了两层锁,如此是为了防备药材等贵重物品的丢失。而在偏侧的小房中会有配好的、跌打损伤之类的应急膏药。
“要不还是请趟兰姑娘吧?公子你这个伤弄不好,可是要留疤的。”苏安用布沾了药酒轻轻擦着王蓝田膝盖上的伤口。
那伤不重,只因她皮子偏白,故而略显狰狞,加之周边泛着异样的红色,沁着浅黄色的血清,有些唬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