观察出温萤和崔琼荷对自己的频频刺探,她并不很客气。
崔琼荷顿地接不上话来,心里是更着急了。
凭什么把她住的宅子抢走。
格子镂空的红木回廊上,走来一道朗朗身影,赭蓝的上好丝绸刺绣竹纹暗底,男子大约二十三四岁,面目温隽,风度翩翩。
崔琼荷忙转移话题,唤道:“二表哥回来了!适才外祖母还问起你呢,说是老没见你人影了!”
温蕾看到二堂兄,隐约又嗅着隔夜的胭脂酒香……奇怪,最近总闻见这抹莫名香郁的味儿,让人形容又形容不出来。
她不喜欢脂粉,所以比较敏觉,怨怪道:“自从二哥没了人管,却是越发地逍遥,一身酒气又去哪里潇洒?快来看看,这是谁来了?”
二郎温询抬眼,两弯浓眉如漆,颜俊且偏瘦,目下微微有着彻夜未眠的青影。
先是浑然无意地顺势瞥去,但见面前女子绝艳芳泽,眼角一滴红痣灼娆勾人,蓦地愣怔了一下,竟诧异地叫出名字来:“可是黛儿表妹?转眼都这么大了。”
姝黛亦记起来,这应是当年为了魏家公子一句“娶来做妾”,而带头打架的二公子温询。
那年她九岁,他平素温文尔雅,突然打起架可把小姝黛好一吓。
忙搭腕鞠礼:“姝黛见过询二表哥。”
女子声音婉转清泠,微侧着的脸颊嫩如白璧,真真映衬了那句“秀色掩今古,荷花羞玉颜。”
温询顺势往下看,但见雪颈芳菲,丰盈娇满,不由心弦动了动念。
幼时就知是个大美人胚子,没想到长成后,竟比曾经以为的更加动人。
他因此不想被误解自己风流玩兴,便收回目光,答道:“昨日上官家办的作诗会,蔡家公子带去了几坛松苓酒,一时兴起,便与众兄台把酒迎欢,宿在上官府中。谁像六妹你,就晓得编排你二哥。”
目光略过姝黛白津津的芊柔手指,定在几位姑娘提的小盒上,问是什么?
二哥寻常再温和,也不似此刻这般克谨,果然男人见了美色都一个样!
温萤蠕嘴唇:“喏,黛表妹送的,人人有份。”
温询默了一下,正视姝黛道:“我怎么没有?”
姝黛莫名被他看得局促,忙答:“适才二表哥不在,我便没送,一会让家奴给二哥带过去。”
不知为何,他说的松苓酒,她却觉味道不对。反而是掺揉着合欢与淫羊藿的气息,这两种药草气味本淡,只因姝黛日常研磨脂粉香露,故而擅长辨识……但这却是混合催-情-药的作用。
她抬头望着温二郎文隽的脸庞,宽肩窄腰,修身笔挺,不免暗感意外。
温询拂袖,宽厚地笑说:“如此倒不必了,先去给祖母请安,马上又要到库房一趟,择日我再找黛儿表妹要吧。”
言罢干脆明朗地错过身,自往老太太那边去了。
姝黛回“喏”,亦与温萤和崔琼荷别过。
但见女子背影婀娜曲婉,随风袭来一抹道不出的花香,腰小纤蛮,臀圆紧翘,端的是妩媚动人。看得温二郎连连回眸凝视。
跟班奴才薛善说:“二公子现在去给老夫人请安,仔细又要被催婚了。”
他无心地应声:“催便催,爷还巴不得催起来!”
一夜在凌霄阁里宿醉,他也累了,说罢便调转方向,先回厢房换身衣裳再去。
六姑娘温蕾牵着姝黛的袖子往回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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