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声顿时停住,隔了快十秒,门内的人猛地拉开门,没好气地道:“谁啊这么……”
看清站在门口的姜梨后,谭诗月住了嘴。
“你好,我是姜梨。”她说道。
不知道刚才说的话有没被听到,谭诗月只能讪讪地答:“哦,我是谭诗月。”
姜梨想起了这个名字,谭诗月是原书里的一个女配。
谭父的第二个妻子是个单亲妈妈,在嫁到谭家前带着一个孩子,也就是谭诗月。
姜梨没在她房门前逗留,谭诗月觉得很尴尬,没跟上前去。
傍晚时分,不见踪影的谭父和继母终于到家,正在读高一的继弟也放学回来了。
一家四口整整齐齐地坐在餐桌上,再搭个姓姜的外人,姜梨这样评价这顿饭。
桌上谭父各种关心,继母邓曼如也在打听她的过去,而继姐和继弟则是摆着个臭脸——
这些都影响不了她吃饭的心情。
谭家厨师的手艺很有一手,大约是因为谭父的吩咐,菜色够得上满汉全席的标准,饶是上辈子借着工作吃惯了山珍海味,也还是会被这桌菜肴的味道惊艳。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第二日,姜梨被继母邓曼如带着去了商场,买了几件能配得上所谓豪门的裙子,再搭上项链手链,她的好继母总算是满意。
“一会呢,阿姨带你去见我们家的重要故交,先给你讲讲要注意的礼数,你别紧张,到时候按我说的做就好。”
她一只耳站岗一只耳放哨地听着邓曼如讲话,不时敷衍地“嗯”上几声,再饶有兴致地打量镜子里的自己。
她身上的是一件甜美的白裙,两条细细的吊带挂在肩上,是那种偏滑料子,在特定的角度会布着珍珠般的色泽,脚踝处是她红色的胎记,打眼一看,像四片正盛开着的花瓣。
柜姐帮她画了妆,是白开水感的妆容,配合上明艳的唇色、刻意画成的小鹿眼以及长睫毛,可真像是个天真不问世事的富家小姐。
可等定睛再看,分明是待价而沽的花瓶。
大约是她装得太好了,邓曼如没有发现她的走神,反倒觉得她听得很认真,是真的和外表一般的乖顺。
吃过了午饭,邓曼如带着姜梨去见了她说的重要故交,也就是祁家。
祁家老宅要比谭家的气派上许多,中式园林风,面积估摸着最少一千平方起步,进大门就是滚着水的迭石假山,两头一人高的石狮在屋门旁守着,一步一景,连铺着的石砖都满是细节,光是石砖的造价就已经不菲。
难怪谭家急着攀上这门姻亲。
按理说祁家人不可能愁婚姻大事,可惜祁三的烂名声在外,圈内没一个人想嫁给他,先前还有被选中联姻的名媛以死相逼,最终只能挑姜梨这个偶然闯进来的新人。
祁三伪装得很好。
身为书中的深情男二,怎么可能真的是个纨绔浪子。
姜梨想着,余光忽地瞥到一道身影,那人套着件黑衬衫,宽肩窄腰长腿,夏日午后的阳光刚巧落在他的肩,却化不开那一身的暗色,他没给来拜访的客人分半点眼神,只朝门外走去,漠不关心极了。
看上去是个很完美主义的人,很符合她的审美。
等那人走远了,姜梨才收回目光,跟着邓曼如到了厅堂。
厅堂里摆着的是红木沙发,顶头是个存在感很强的水晶吊灯,往外望去是透亮的落地窗,红木沙发上坐着一位保养得当的贵妇。
邓曼如朝着姜梨示意,让她和沙发上坐着的人问好。
可她全然忘了那些被叮嘱的礼数,只拘谨地笑着,眼睫不安颤了好几下,这才缓慢地抬眼去看沙发上的人,细弱地说了句:“您,您好,我是姜梨。”
挑剔地打量她几眼,贵妇这才淡声地说:“坐吧。”
邓曼如微笑着和贵妇搭起了话,话里话外都和姜梨有关,说她是名校毕业,性格文静诸如此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