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去无望,身上银钱也没多少,陈云州只能拿着原主的东西去庐阳县赴任了,好歹也是个正儿八经的铁饭碗。
于是,陈云州便雇了刘春送他去庐阳。
刘春身材矮小,人看起来也老实本分,应该没什么歪心思。即便有,就他那身板,谁干掉谁还不一定呢。
就是他这老马实在是太慢了,说好两天的路程,这都第三天了,连县城的影子都没看到。
陈云州支着下巴:“刘叔,今天天黑之前到达庐阳县城,我付双倍的钱。”
“好嘞!”刘春吆喝一声,用力一甩鞭子,催促老伙计快点。
只是没走多远,他忽然拉了拉缰绳,放慢了速度说:“公子,前方有个老婆子在冲咱们招手。”
闻声,陈云州抬头就看到一个干瘦的小老太太拄着根棍子站在路边可怜兮兮地望着他们,估计是想搭个便车。
陈云州上辈子在乡下见多了,镇上的车经常顺路搭载腿脚不便的老人。他对刘春说:“停一下吧,要求不过分就答应,若是为难就别管了。”
“好嘞。”刘春停下马车问道,“婶子,有事吗?”
老太太指着自己的左腿说:“好心人能不能顺路捎老身一程?老身走亲戚扭了脚,我家就在前面不远处的周家村,你们把我放路边就行,不会耽误你们事的。”
顺路的事,而且他们还可以向老太太打听一下现在到什么地方了。刘春便指了指车子说:“那你上来吧。”
“谢谢,谢谢,你们人真好。”老太太千恩万谢地上了马车。
等她坐稳后,车子重新发出,刘春便向她打听:“婶子,这到庐阳县城还有多远?”
老太太拍了拍胸口说:“你算是问对人了,我们村子到县里走路半个时辰左右。”
说完,她看向旁边明显是主子的陈云州:“小伙子第一次来庐阳吧,走亲访友还是做买卖啊?”
听说还有半个时辰就到,陈云州心情放松,随口开了个玩笑:“去看看有没有什么谋生的路子。”
“找活儿干的啊?”老太太脸上的笑容淡了一些,“小伙子长得白白净净的,这么俊,肯定能找到不错的活计。”
陈云州摸了摸鼻子,怎么感觉这话有点不对劲儿呢,什么叫长得俊就能找到活儿?他又不是去卖身。
算了,跟个老太太计较啥,陈云州闭上眼睛琢磨一会儿到了县衙怎样才能不露馅。毕竟认真说起来他其实是个冒牌货,对古代官场的规矩什么的都一窍不通,要是被人拆穿就麻烦了。
一路无话,马车走了约莫一刻钟的功夫,老太太忽然指着斜前方路边的几座房子道:“那里,离路边最近那家就是老身的家,劳烦你们了。”
刘春将马车停靠在了路边。
老太太立即扯着嗓子喊道:“大壮,二壮,三壮,娘回来了,快来扶娘。”
话音一落,最大的那座房子里就冲出来三个身强力壮的男人,后面还跟着个弓背老头。
几人气势汹汹地冲到马车旁,将马车团团围住。
看到这一幕,陈云州总感觉来者不善。
下一刻,他这种不详的预感便应验了。
大壮上前就撩起老太太的裤腿,指着小腿上杯口大的青紫,恶狠狠地质问:“你们的马车撞了我娘怎么说?”
“冤枉啊,大兄弟,婶子的脚是扭伤的,我们好心送她回来,跟咱们没关系。”刘春懵了一下,赶紧解释,又怕他不信,侧头看向老太太,“婶子,你快解释解释。”
老太太说:“大壮,他们不是故意的。”
刘春气得浑身发抖:“你……你怎么能冤枉人呢?亏得我们还好心送你一程,你不觉得良心不安吗?”
“说谁心黑呢?把人撞了还这么嚣张!”大壮跟熊一样高壮的身板往刘春身前一站,刘春顿时变成了哑巴。
陈云州看着这滑稽的一幕,心里感叹好拙劣的碰瓷,毫无技术含量。但在这荒郊野外,落后彪悍的地方,只要武力值够就行了,脑子这种东西带不带都没关系的。
他一把将刘春拉到身后,直视大壮那双贪婪的眼睛:“你们想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