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明花房里阳光充沛,四季如春。
裴知晚却好似被扒光衣服丢进冰天雪地里,冷得刺骨。
她脸上血色尽失,不可置信:“你……说什么?你让我给她下跪道歉?”
坐在轮椅上的钟淮许随手拿起一个花瓶丢向裴知晚。
“砰!”
坚硬的花瓶砸在裴知晚肩膀上,然后落在地上化为碎片。
痛,却分不清哪里更痛。
肩膀应该骨折了,脚腕被飞溅的瓷器渣子划伤。
裴知晚痛得脸色发白,却强撑着没有跪下去。
徐西宁得意的扬起嘴角。
“算了,淮许,我们走吧。”
钟淮许目光这才柔和了许多:“裴知晚,不要忘了你的身份,没有钟家就没有今天的你,这个家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你没有资格反问我。”
“你既然学不会道歉,那就在这里站到学会为止!”
裴知晚已经麻木了。
六年来,钟淮许对她的折磨千奇百怪,层出不迭。
最开始,是让她和两条狗一起睡在狭小的狗笼子里。
后来,是让她每天顶着烈日暴晒、在不见天日的地下室断水绝食、气温零下时到寒冷刺骨的泳池找一枚赛车比赛纪念币……
可没有哪一次像今天这样屈辱。
或许是因为这次,徐西宁在。
“钟淮许。”裴知晚忽然喊道。
她的声音很轻;“你还记得你十八岁时,对我承诺过什么吗?”
钟淮许转动着轮椅向前走的手一顿。
“你说,永远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我,你会替爸爸妈妈保护我。”
裴知晚看着他的背影,一字一顿地重复十八岁时他说过的话。
钟淮许的脊背挺得很直,说出来的话却残酷。
“裴知晚,你就是一个灾星、扫把星,你害死了你的爸爸妈妈,还把我害成了现在这样,现在你无论遭受什么,都是你活该。”
说完,他毫不留情地离去。
听到这话的裴知晚心口一窒。
越是最亲近的人越知道刀子扎在哪里最痛。
“哗啦!”
站在原地欣赏完闹剧的徐西宁把冷掉的茶水泼在裴知晚脸上。
她弯唇一笑:“不好意思,手滑了,不过幸好当年我们家没有收养你,否则哪里有我的今天?以后我就是这里的女主人了,淮许不在,你也要听我的哦。”
六岁时,裴知晚的父母因为空难不幸去世。
原本应该由舅舅舅妈,也就是徐西宁的父母收养,可舅舅舅妈以经济条件不允许拒绝,甚至把她送去了福利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