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为了深入了解二刘的具体内部情况,同时也为了招抚霍峻,这才有安排蒋干下江东。
今蒋干得到二刘内有龃龉的消息,即便招抚霍峻不成,他亦有功绩去面见曹操。
至于二刘之间的龃龉,对曹操来说有什么帮助,他就不负责判断了,他仅是曹操帐下的外层手下,哪管得了曹操、郭嘉等人的决断。
“子翼兄睡否?”
就在蒋干思索下一步动作之时,营帐外传来霍峻的声音。
蒋干从榻上起身,整理自己身上凌乱的外袍。他能成为江淮知名的说客,除了靠会捧人的言语,能够设身处地为被游说方分析利弊外,还有他人畜无害,谦逊温和的态度。
“请!”
蒋干殷勤地为霍峻掀起帐帘,笑道:“干本不知将军为何能够得胜夏侯渊、孙瑜二将,今日得见已知其中奥秘也。”
“哦!”霍峻问道:“子翼从何而知?”
蒋干指了指外面,笑道:“将军处罚公正,赏罚公平,将士得以效死力胜敌,恐多赖于此。”
霍峻似乎被吹捧得开心,笑道:“峻掌管二军水师,若不能处罚公正,将何以立威?今夜之事,让子翼兄见笑了。”
蒋干迟疑些许,说道:“将军虽以军法治军,但恐将军有不顾大局之嫌。”
霍峻看着一副为自己思量的蒋干,心中暗笑,却也在认真配合他的演出,面露不解问道:“子翼何出此言?”
蒋干与霍峻对位而坐,认真分析说道:“甘中郎乃刘公帐下将校,今将军执掌大权,不顾刘公颜面处罚。若让刘公知晓甘中郎之事,当会心生不满。即便刘公以宽容之心相待,但甘中郎及刘公帐下将校又怎会心无怨言。”
看着沉默下来的霍峻,蒋干继而又说道:“将军不为自己而思,亦要为刘扬州而思。刘扬州与刘公共取江东,今两军将校怎能心生龃龉呢!”
闻言,霍峻冷笑一声,说道:“刘豫州枭雄也,能得人心。今入江东以来,多有喧宾夺主之举。今若不假借律法处置,以制其心……”
说到一半,霍峻似乎意识到什么,紧忙改口,说道:“子翼兄规劝有礼,峻当注意一二。”
蒋干抓住霍峻泄露的那十几个字,心中已是了然。眼眸精光一闪而过,迅速又换上无害的笑容,说道:“干乃外人,不知内情,妄自谈论,望请见谅。”
霍峻眼睛斜视蒋干,似笑非笑,说道:“子翼可是奉曹公之命,下江东为其探查军事机密?”
蒋干捋着胡须,神情自若,笑道:“将军何出此言?”
霍峻一手抓住蒋干的袖子,冷声说道:“子翼入营以来,言语尽是探查我军机密,莫非峻不知否?”
蒋干略有慌张,却又迅速隐去,说道:“曹公攻略河北,征讨袁氏,怎会心记江东战事。今干而来,仅是仰慕将军而已。”
“哼!”
霍峻探头靠近蒋干,厉声说道:“自君以布衣入营拜见,峻便知君欲行劝降之事。君如此欺骗与我,莫以为我剑不利否?”
剑微出鞘,寒芒渐露。
蒋干额头流着汗水,说道:“既然如此,将军为何请干入营,又设宴款待。莫非将军有欲归顺朝廷之意?”
霍峻起身按剑踱步,大笑说道:“大丈夫处世,当上报君恩,下结情义。言行计从,祸福共之。今长公子以太守授之,又拜都督之职,峻又安能行不义之事。”
“那将军之意是?”
霍峻转身看向蒋干,沉声说道:“今设宴款待足下,有欲见君之风度,亦有让君替某传话之意。”
“传话与谁?”
“曹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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