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不是说要来救她吗?怎么她已经都快没命了,还没人出现,青野难道也不知道吗?
还是说,祭祀在控制她以前,已经将大人和青野也都迷晕了……如果是这样的话,那她今日,岂不是死路一条!
不行,她不能有这样的念头,爷爷说过,驱妖人万不能将自己的生命交于他人之手,如若对方有异心,除妖稍有差错,那可就是万劫不复,她不应该对大人怀有侥幸,这些日子,她确实是有些忘本了。
她是驱妖人,可大人不是,此刻她已经能感应到周身的妖气弥漫,便是她如今犯得一个大错,妖的秉性,她应当最清楚,在人间找一个信使,搜寻合适的目标,继而由普通百姓出手,驱妖人自然不会怀疑,一旦入了圈套,妖怎么会轻易放过她。
直到此刻,祭祀已经让她停下脚步,她凄凉的站在一辆马车前,孤苦无依,那马车装饰极为喜庆,鲜红的血色在月光下显得诡异,马车的四角都挂着金色的铃铛,花纹精美,八匹全身乌黑的汗血宝马身上都绑着红绣球。看着这架势,只知道对方来头不小。
夜色朦胧中,她被盖上了鲜红的盖头,这一刻起,她才彻底的后悔,不该如此轻信与人。
爷爷说的没错,人这一辈子,至始至终都得靠自己,就算两个人海誓山盟,海枯石烂,还都抵不过光阴的摧残,更别说她跟大人关系浅薄,相知甚少,或
许她应该做的,就是尽力帮他处理蛇疫的事情,而不是带有个人情感去相信他的一切,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见解,那些见解会左右你的言行举止,可它不能预知和推测未来。
她在祭祀的搀扶下上了马车,接着马儿撒欢的跑了起来,马车四角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和祭祀手上的一模一样,可程雾知道,祭祀早已经和她相距甚远。
不知道马儿跑了多久,马车里的程雾已经被颠的七荤八素,连方向都分不清,这时她感觉到马儿的速度逐渐减慢,应当是快到所谓山神的老巢了吧。
此刻周围寂静无声,连一声虫鸣都没有,等了好长时间,都没有动静,程雾心里犯着嘀咕,到底如何才能挣脱着束缚,却听到马车周围有脚步声响起。
还有一股熟悉的味道,是……檀香。
头顶的盖头被掀掉,正好见到周栩来俊美的脸庞,他伸手在程雾眼前晃了晃,似乎是查验她当真变成了木头人,可他应当不知道程雾其实能够听得见看得见,只是不能行动而已。
他发现程雾当真成了木头人,伸手捏了捏她的脸,疼的程雾在心里将他骂了千遍万遍……
随后只见他从袖口处拿出一个小瓶子,打开了瓶盖,从里面飘出一阵酒香,给程雾灌了下去,大半都流了出来,好在还有些被程雾吞了下去。
过了一会儿,程雾的眼珠便可以动弹了,她疑惑的望了望周栩来,对
方只望了她一眼,知道她已经醒过来,便立马下了车。
接着她便听到外面传来的打斗声,这时身体也都恢复便利,她跳下马车却发现,她现在正在屋内,四面严严实实,密不透风,只有一处进口,如若门被关上,她听不见外面的一丝一毫动静,想必方才就是如此,所以她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如今门被打开,她看见青野和周栩来正和一位身穿喜服的俊俏男子打斗,那男子……是妖!
果然所谓的山神,就是个妖,居然还敢自诩神,真是不知道谁给他的胆子,颇大了些!
那妖怪有些厉害,连连使妖术攻击周栩来,即使有青野在一旁帮衬,他还是有点吃不消。
程雾看他节节败退,依旧冲上去猛攻,不禁想到,以往遇上跟厉害的妖,他也应当是这样硬碰硬?
这样实在是不妥,她赶紧从腰包里掏出长哨,跑到了他们身边,将长哨放在嘴边,吹出缓缓乐音,平静舒缓,仿佛整个月色都温柔了许多,令人置身在万里桃园之中,耳边只有风声和蝴蝶扇翅之声,充斥鼻尖的是沁人心脾的花香,这里不分昼夜,永远都是这般和煦安详的模样。
乐音让妖怪的行动缓慢了下来,周栩来一看时机已到,立马冲了上去,准备一刀斩下他的头颅,可程雾却在这时冲了上来,只见她挡在了周栩来面前,见她跟妖怪斗了起来,又在妖怪周身一边吹哨,一
边走出奇怪的步伐,然后她将妖怪一脚踹翻在地,又用长哨底端的刻章在他眉间轻轻一点,那妖怪立马身体疲软了下去。
“有没有绳子?”程雾一面将长哨收起来,一面对着剩下两个错愕的人问道。
青野楞了一下,便立马跑到屋内扯了一段绸带而来,将晕倒的妖给绑了起来。
“先得问清楚,才能杀了他!”程雾蹲下,拍了拍妖怪的脸,见他不醒又使劲的捏了捏他的脸和鼻子,这才将他给叫醒。
“你……你们到底是谁?是……驱妖人?”那妖一醒来,就恶狠狠的瞪着三人,仿佛要将他们全部吞进肚子里,可奈何现在浑身没有力气,还被绑了起来,实在是让他心有余而力不足,妄他还是一只妖呢!
“你就是山神?”周栩来淡淡道。
“对!你们这些无知小儿,赶快给本山神放开,小心本山神给你们诅咒,让你们生不如死!”妖怪气急败坏的怒吼,可在他人眼里就像个没奶吃的小孩。
“放屁!就你这怂样,还敢自称是山神!明明就是一条蚯蚓精,在土里转来转去的。我告诉你,你最好老实一点,否则我就把你切成十八段,等你身体长回来,我再给你切成十八段,天天切,重复切,我看你还敢嚣张么!”
程雾露出凶恶的眼神,仿佛黑夜中的饿狼,正呲着尖牙,对着妖怪阴险的盯着。
“你你你……太可恶了……”那妖怪居然被程雾
给吓哭了!
程雾站了起来,朝着周栩来望了望,这家伙应该干不了什么大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