电话那头又传来打斗声。
这次过了很久,大概有十来分钟,打斗声才终于停止,风声也逐渐消停。阿尧带着厚重的喘气声,步伐沉重地回到手机边。
“真难缠……呼……总之边易,我们没有时间了,现在最好的方式就是带上你所拥有的所有材料离开居氏庄园,跟我一起前往国外和国际机构一起调查研究。你手头上应该能拿到萨里科斯缓解药物的材料吧?”
“缓解药物的材料?”
边易下意识地警惕了起来。
“为什么待在居氏庄园不安全了?仅仅是因为居棋诺不在居氏庄园坐镇了?”
“不,不只是这个原因……我查到一些相关,上次给你发的资料里面,有和公章继承权争夺赛相关的内容吧?”
“嗯……我都看了。怎么了吗?”
“居家的这种争夺方式实际上就是一场富人之间的游戏……残忍、暴戾且没有下限,看居项栋那家伙有多难缠就知道了。他还派出了他女儿,你知道是谁吗?”
边易想了一会儿,才回忆起居项栋的女儿是谁。
“你是说……居淋?”
他有些半信半疑。毕竟看资料的话,居淋那样的情况,应该是不会帮居项栋的忙才是。但多年来的相处又让边易没办法第一时间做出怀疑。
“对……这场争夺赛不仅仅有居项栋的参与,但你别忘了,居楹居应还有居之玬是退出了比赛,但居淋可是一直都没有表达过任何态度的。我这边现在有确凿的消息,居淋很快就会代替居项栋,对居氏庄园动手。”
“她求死的心思早就有了,居项栋的打算,就是让居淋动手,重现十八年前居氏庄园的火灾惨案,然后再在牢狱里送居淋上西天。”
“你没有时间了!边易!”
这一句喊话把边易喊醒了,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不是来这里当女仆长,也不是来这里帮居棋诺研究萨里科斯的。
从一开始,他就是来这里寻找资料,给家中父母翻案,彻底推翻商界舆论的。
可现在,他好像早已忘记了初衷。
边易甩了甩头,不知道该给出什么样的答案,心底又有些慌乱,于是着急忙慌地就摇着头,匆匆忙忙挂掉了电话:“我知道了……”
他关上了窗,觉得窗外的风吹得他有些头痛思考不上来事情,也令他呼吸变得不太顺畅。于是他关上了窗,也锁上了门,把自己蒙进被子里。
脑子一片混乱的时候,蓦地,他想起来了一件事,于是开始搜索自己的手机内容,找到了一个从未打过的陌生号码,拨通。
“喂?是你啊。大半夜的打电话,看来你是想明白了?”
电话的另一头,是个女人的声音。
由于小时候对这个人记仇,所以边易很记得这个人的声音是什么样的。他迅速就确定了这就是自己要拨通电话的对象——朵安·米苏。
于是,他对着空气点了点头,郑重其事地为自己与自己的未来做好了决定。
“嗯,我想明白了。”
——
又过半个月后,国外星和实验室内。
居棋诺躺在人体冷冻实验舱中,闭着眼睛,口鼻中插着管连通着实验仪器,除了仪器表现出来的心率与血压,还有一些他的基本身体健康状况,就再也没有表现更多。
但这已经是最好的现状了。
齐胡鸿来到这里,开始记录今天这一时刻居棋诺的身体数据——这样的记录他已经记录了一个半月了,但这么多天了,居棋诺也还是没什么反应。
好吧,这也算是好事,至少他还算健康。
但这也表示了,他还不知道什么时候能醒来。
一时间不知道是喜是悲的齐胡鸿记录下居棋诺的身体状况数值,刚准备离开,转过身去的那一刻,实验室中红光四起,再回过身去,就发现居棋诺的血压突然增高,心率却变得异常缓慢。
齐胡鸿没敢迟钝一秒,他迅速喊来了实验人员与配合他的医护人员,一众人正要开始对实验舱下手,要从死神手里抢人的时候,数据又缓缓回升……回升……
回升……
慢慢回升到了正常数值。
难以解释的现象出现了,齐胡鸿正要放下刚刚被吊起来的心,下一秒就看到了居棋诺微微动了起来的手指头。
他又匆匆忙忙地把医护人员和实验人员叫回来,一众人又盯着实验舱里的居棋诺看,期待着结果。
而慢慢地,碧绿色重新回到了众人的视野中。
小少爷回归!
又半个月,边易的手已经基本好得差不多了。
比起刚出事进医院时候的残破爪子,现在又回归变成结实爪子了。
他握了握十指,确认十根手指头不会有任何一根背叛他,才郑重其事地在签约合同文件上签了自己的大名——边易。
一笔一划仔细书写。
他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多久没有认认真真写过自己的名字了,上一次写,估计还是很久之前。唔……他突然想起来自己在刚进居氏庄园的时候,也就是五个月前,在合约上签名的时候,也十分认真地写好了自己的名字。
那可能是出于对任务执行的认真态度吧。
边易心中无奈,但很快又想起来小的时候,家里刚来了一个新的孩子,家里人介绍完了那个孩子,就由他进行自我解释。
他还记得很清楚,当时家里还有一块小黑板,他就用粉笔在小黑板上,十分板正地、一笔一画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然后大声、自信地笑着做自我介绍:“我叫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