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一直在这儿看着?"
"不是,是几个人轮流的,伯你万一醒了有什么需要。"
威廉看了看,这是在他的帐篷里,也就是说,他们仍然在庄园附近。
"哦,你们辛苦了。"他装作漫不经心:"对了,其他人呢?"
"都在外头,正考察这地方呢。"
萨姆顿了顿,似乎隐瞒了些什么,那样子看上去欲一言又止。最后他说:"你还是多休息会儿吧,那边交给他们就行了。"
威廉怎么可能安心休息,继续问:"那考察出什么了吗?中途有没有发生什么异状?"
"异状?"萨姆眼神古怪地看了威廉一眼,"唔,没听说。没事,你休息吧。"
他一再叫威廉休息,威廉觉得有种不对劲的感觉。按理说,他们应该有很多问题要问他,却把他晾在这儿跑去考察,完全不过问他这两天发生了什么事。
为什么会这样?威廉暗暗思索着,过了一会儿,他捂着肚子对萨姆说:"我有点饿了,你能不能去帮我弄点吃的?"
"哦,可以,你等会儿。"萨姆不疑有他,转身出了帐篷。
他一走,威廉后脚就跟了出去,很快地浏览了四周。考古队的人三三两两分散在庄园周边,此外城堡里肯定也有人在。
算算人数不少,整个考古队至少有一半人从城址遗迹那边转移到了这儿。
这么大的动作,难道发现了什么?威廉这样想,但又觉得应该不是。如果他们里有人遇上了时空交错,肯定早就产生骚动了,不可能还这么安稳地考察着。
不管怎么样,他有他要做的事。
趁着暂时还没人留意到,威廉溜进树林里,悄悄潜到通往城堡后门的位置。好在这里没人在考察,威廉握了握拳,穿出树林,一口气往那道门冲过去。
不远处很快有人发现了他,大叫:"嘿!你要干什么?威廉!"
威廉充耳不闻,进了城堡,一路跑上阶梯来到二楼。对面的走廊上就有几个人在,安迪也在。他们看到威廉都非常惊讶,但没有发呆,立即向他跑了过去。
"威廉!"安迪喊道:"你别乱来!我们有事要跟你谈谈!"
威廉不知道安迪指的是什么,他也没心思去管,加快速度冲到一扇门前,赶在被他们追上之前开门进去,并反手把门锁上了。
威廉倒退了两步,转过身,看着房间中央的一张顶部靠墙的大床,缓缓走了过去。
他来到床前站定,曾经这张床上面铺着柔软舒适的被褥。现在,他弯下腰,摸到的是一张光秃秃的床板,手指沾上了一层厚厚的灰。
虚脱般的疲劳感一下子涌上来,威廉整个人倒下去,趴在了脏污破旧的床板上。他的身体里还残留着镇定剂的影响,能坚持跑到这儿完全是凭着一股意志在支撑着。
急促的敲门声在这时响了起来,外头的人喊着威廉,叫他快点开门。
威廉捂住耳朵不想听,虽然觉得抱歉,但他现在能考虑的就只有一件事。
快出现,快出现,出现他在心里反复默念着。
他没去计算这样的祈祷了有多少次,总之他现在什么都不想问,只想着要赶快过去,到那个人的身边去。
被紧紧捂着的耳朵让威廉听不见外界的动静,无论是咚咚的敲门声,还是那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的嗡嗡声。
总之,当头昏脑胀的威廉几乎快要绝望的时候,突然感到脚下一阵恶寒。
这熟悉的感觉令他猛地激灵一下,立刻睁开眼睛。他这才发现,压在身子底下的已经不是刚才那张坚硬的床板,而是一副颜色淡朴的床褥。
成功了!威廉大喜过望,连身体的不适都抛到脑后,双手在床上用力一撑坐了起来。
他转身就要跳下床,忽然有道光在他面前一闪而过。他愣了愣,定睛一看,原来是一把剑,而剑尖正笔直地指着他的喉咙。
他不禁吃了一惊,抬起视线,更加吃惊地看见,那个持剑的人。
"塞缪尔"威廉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对他而言分开了一天,而对这边来说则将近一个月。就这一个月的分离,再重逢,此刻站在他面前的塞缪尔,居然是那么冰冷冷的、好像不认识他的眼神。
威廉真的呆住了,坐在原处一动也不能动。
两人无声对视着,直到塞缪尔从抿紧的唇间吐出一个字:"滚。"
除了眼睛,现在威廉又开始怀疑自己的耳朵。
"什么?你在说什么?塞缪尔"他想站起来向对方靠近,然而身体一动,脖子上的剑尖就把他逼了回去,紧紧压在他皮肤上,让他感到一股入骨的寒意。
"不要叫我。"塞缪尔冷冷喝止了他:"你滚,立刻滚。"
威廉的瞳孔瞬间放大了,讷讷地问:"塞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不记得我了不可能的。你到底怎么了?为什么要这样?"
"不为什么。"塞缪尔的响应无比冷淡,"总之我要你离开这儿,别再出现在我面前,我不想看到你。你听明白了吗?快走!"
威廉的确听明白了,但他无法相信。
"不想看到我,为什么?我做了什么让你不想看到我"追问戛然而止,威廉想到了那天他离开时的情形。
难道说塞缪尔是为了他在危急关头离他而去的事而生气?
但那并不是他自己愿意的啊,塞缪尔也应该理解才对。如果能够拒绝,他怎么可能在塞缪尔负伤的时候离开?
噢,说到伤
"你的箭伤怎么样了?"威廉问,涌上心头的担忧瞬间取代了刚才的震惊,"要紧吗?有没有留下什么后遗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