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什么都不想要。"
塞缪尔回答了这样一句。威廉以为他在赌气,因为他们都很清楚的知道那些对他而言有多么奢侈。根本就得不到,无所谓想要不想要。
威廉开始后悔,他不该一时忘形讲了那些没意义的话。接着他又感到腰被越搂越紧,一双微温的唇贴上来,用磁性的嗓音在他耳边诉说:"只要你"
威廉震撼地肩膀轻摇了一下,心跳在一个停顿之后,如同擂鼓似的急剧加速起来。
他不懂这话是什么意思确切的说,字面上的意思他当然理解,但是字面以下所包含的意义,他不知道该怎么确定。
也许意义就如字面所陈述,但也或许不是,而他应该希望是前者还是后者,这个选择题让他感到混乱。一直以来不论遇到什么问题,他总有办法使内心保持平和,但这回他发现自己无论怎么努力都做不到了。
只为了区区几个字为什么?
"塞缪"忽然覆盖在嘴唇上的压力隔断了他的疑问,同时也以另一种方式向他告知了答案。
威廉的眼睛来下及闭上,睁得大大的看着对方。在那双微眯起来的眼睛里,威廉捕捉到那种令人颤栗的,下午就曾在这双眼睛里闪现过的异样光芒。
但又不像当时那么凌厉而叫人惊慌了,反而透出些许的无奈。
--任何时刻任何一点情况,都可能让他消失。总有一天,将永远无法再来。
想到这个,威廉觉得像有一桶冰水往心脏浇下来,连血管都在一点点的冻结。这样的酷寒让他难以忍受,他用双手紧抱住塞缪尔,从这个人身上索取热量,越多越好。
他的确做到了,皮肤之间的摩擦让身体渐渐暖和起来,心里却有哪个部分始终是冷的,有些空荡荡的,迫切地渴望燃烧,渴望被填满。而仅仅现在这样还不够。
当塞缪尔的手掌放进他的两腿之间,他猛然一个激灵,抓住了那只手:"等等!"
塞缪尔无视他的反对,一翻身把人往身子底下压去。只差一点点,威廉却敏捷地钻了出去,握着对方的手使劲一拽,"你跟我来。"
谁也不知道他怎么突然这么有力气,硬是把塞缪尔拽着跑出了房间,又出了城堡,径自跑向先前那个意外发生的地方。
这时候的城堡已经见不着有窗户亮着灯火,人们基本上都已经睡了。就算还有没睡的,威廉也不打算去顾忌。
他没想过要向那个东西挑战,所以跑到适当的位置就停了下来。他紧紧捏着塞缪尔的手,有些紧张般地深吸了一口气。
"我不知道你究竟是什么,但如果你是无处不在的,那你就听着了。"威廉直视着夜霭中什么也看不清的前方,音量不高也不低。而从语意来看,并不像是在跟身边的人讲话。
因此塞缪尔只是看着他,不接话也不制止。
"你没有资格把这个家族的人一代代的困在这儿,如果你是因为仇恨,那个让你仇恨的对象也早就不在世界上了。至于后代的人要怎么做,你根本无权干涉。"
威廉有些愤慨地说着,忽然又笑起来,冷哼一声。
"好吧,我知道这些对你来说只是废话。你爱囚禁他们多少年,你就只管囚禁吧,别忘了你在囚禁别人的时候,也束缚了你自己。另外,如果你确实仇视着这个家族的每一代人,那么就真是太遗憾了。尽管你封锁着他们的行动,还是没办法阻挡他们得到想要的东西。"
他转身面向着塞缪尔,笑着挑了一下眉,"我好像还欠你一个生日礼物,而你刚才也要求了那好,来,拆货了。"
说完主动脱去外套扔在地上,又对塞缪尔摊开双手,耸了耸肩,就像是问他:"你还在等什么?"
确实,没必要再等什么了--虽然塞缪尔心里激荡着有很多情绪想要表达,但在这种时候,语言只是笨拙的,毫无必要。
最好的表达方式,就是回应。
他伸手把威廉揽过来,那一刻几乎是怀着庄重的心情吻了下去。他知道将要做些什么,这不是开玩笑,他们也许会有生命危险。
谁也不清楚那东西在哪儿、会怎么想,以及一旦被激怒后可能怎么做。不过,他们已经不打算理会那么多了。
两人双双倒进草地。把无法预测的危险全部抛在脑后,忘情地拥吻着,在彼此身上不断索取,同时给予。
衣服是什么时候被剥掉的,威廉没有刻意去记,也懒得去记。今晚不论是身体或是思想,都已经被他放任了。
其实如果现在谁来问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并不能回答出来,虽然这个决定是他自己下的。
通常来说,他不是个过于热血的人,尤其是对考古以外的事。但刚才那会儿他的的确确是头脑发热,不计一切想要给予,只要是对方想要的东西,只要他能做到。
这么毅然决然的付出是出于什么心理,这个连他自己都不能确定,总之他知道不是同情,绝对不是。
忽然身体被慢慢翻转过去,紧接着背后覆上来一份重量,带着微暖的体温。
细碎的吻落在威廉颈上肩上,就如同是歉意的表示,为了接下来即将给他造成的创痛。
其实当那一刻真正来临的时候,威廉并没有觉得有多么无法承受,至少还不至于痛得死去活来。或者可以这么说,对方存在于身体内部的充实感,冲淡了他对痛觉的感知。
"威廉"塞缪尔的手指从威廉的十指间穿插过去,紧紧扣住,将两双手都握成了拳。
这样强忍着欲望刻意停顿着,似乎有什么话想说。但是当威廉应声侧过头来看他的时候,他却又说不出什么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