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静琬目光直直看向楚庭煜,心中各复杂情绪翻滚。
她做事一向沉稳冷静,既然残忍事实已经摆在眼前,就不可能消极的去伤春悲秋。
林静琬双手攥紧,充满智慧的眼眸一转,主动争取一个说法。
她的目光轻飘飘扫过楚沅沅跟柳颜,似随意开口询问:“夫君,这是回京途中,巧遇柳小姐以及……这位小客人?”
楚庭煜像是被踩中尾巴,立即不悦,皱起眉头:“什么小客人?这是我的女儿。当初跟颜儿分开只是误会。”
“当年我刚到边关,颜儿就追了过来。回来的时,我已经递了折子请立颜儿为平妻,难道母亲都没有跟你说?”
林静琬目光转向萧氏。
萧氏眼神躲闪,语气心虚中又带着不满。
“早说晚说有何区别?颜儿在边关照顾子衍多年,帮他出谋划策立下赫赫战功,重立她为平妻已是薄待。静琬,你一向大方懂事,要理解母亲跟你夫君的难处!”
林静琬觉得可笑,失望一点点如潮水涌现。
这么多年,她一心一意为这个家奔走钻营。
可楚庭煜却瞒着她跟前妻和好,又生了女儿,竟连一丝辩解都没有。
如此理直气壮,真是荒唐至极!
可事已至此,请立平妻的折子已经呈上,再争论也没意义。
“一路舟车劳顿,已经接到,那就早些回府,父亲还在府里等着。”林静琬只觉受伤的手越疼痛难忍,随意说了一句,转身决然地往停置马车的方向走去。
萧氏看着林静琬孤独又坚定的背影,先是一愣,随后涌起一丝后悔,忙喊道。
“静琬,母亲知道你一时肯定难以接受。可你也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心生醋意,毕竟颜儿在你之前。你也不用担心她会越过你去,按照现在的顺序,你仍然是正妻……”
萧氏的话,反而让林静琬觉得有些晒然。
她没有回头。
萧氏有些担忧,她轻声问自己儿子:“子衍,静琬她会不会因为今天的事,跟我们离心?毕竟这么多年侯府的确是靠静琬在支撑着!”
楚庭煜不以为然:“母亲,您不用担心。林静琬就算是富之女,也还是商人之女。无权无势低贱商户出身,除了依靠我们侯府,她还能依靠谁?”
柳颜在一旁听着母子二人的对话,脸上不禁流露出些许同情。
这个时代的女子,地位低下,真是悲哀。
这边,上了马车,白露再也忍不住,替林静琬不平。
“少夫人,太欺负人!那个女人在世子爷身侧将近五年,又生了孩子,夫人都瞒着没有透露过只言片语,分明就是怕您知道会跟侯府离心。”
“还说那女人是侯府最大功臣。她怎么不说这五年来,但凡她有个伤寒病痛,您都会第一时间在床前伺候呢?这些年,您打理侯府往里添了多少嫁妆银子,吃着您的用着您的,踩着您渡过难关,就……”
“行了,白露!”眼见白露越说越激动,林静琬出声制止。
白露所说她何尝不知,可这个世道女子本就艰难,何况她家中情况复杂。
虽说是京中富,可商人地位低下,自出生起,父亲就在寻求改换门庭。
当初嫁入楚家,虽不是父亲选,可既然嫁了,父亲必是不会允许她和离。而且她和离之后,也会影响弟妹前程。
白露见林静琬依旧冷静模样,更加心疼,她抹掉眼泪,也不知道是为了安慰自己,还是安慰林静琬。
“是,奴婢不说了。柳颜即便以前是世子夫人,可现在她也只是平妻,平妻也是妾。”
“世子爷已经回来,往后您再生个一男半女,还是有依靠的,何况您还养了大少爷这么多年,大少爷必然也跟您亲。”
林静琬靠在车厢上,垂眸盯着受伤的手臂,听着白露在耳边碎碎念,情绪渐渐平静下来。
马车在武安侯府停下,林静琬被扶着下了马车。
回到轩云阁,林静琬沐浴完,叫来府医重新包扎伤口。
府医叮嘱:“少夫人,您这伤口最近不能碰水,不能吃辛辣的食物,每日都需换药!”
林静琬一脸疲惫的点头,抬头见楚庭煜负手走进屋内。
府医起身行礼,林静琬也跟着起身。
她一向端庄体面,不会在这礼数上落人把柄。
楚庭煜扫了眼府医没有收好的医药箱,目光落在林静琬受伤的手腕上,微微皱眉,然后直接漠视。
府医离去,楚庭煜默不作声,打量屋内陈设。
这里原本是楚庭煜当初在府里的住处,是她占了楚庭煜地方,林静琬皱着眉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