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一看见了,也告知了苏岁寒,但因为此刻的苏岁寒还是她自己,而非苏启,苏岁寒她信了又如何,她没有恢复记忆,信了也无法苏醒过来。
主世界的评论凌一已经无暇顾及,她现在拼了命地往实验室跑,只为了找到苏岁寒。
地震还在继续,楼道已经发生变形坍塌,沿路不断有人发出求救、哭泣,而此时的苏岁寒,也被该死的门困在了办公室里。
她在感到天旋地转的时候,第一反应也是跑,但她跑慢了,被人随手带上的门此时死死卡在门框里。
苏岁寒没有凌一那样变态的力气,她第一时间无法破门,只能躲回办公桌下,希望桌子能为她提供一个支撑和庇护。
整个世界仿佛都在震,不规律的震动让趴在桌下的苏岁寒感到死亡的镰刀悬在头顶,她死死抓着办公桌的桌腿,把办公室里的茶水和零食以及她准备送给苏敏的项链抱在怀里,内心不住地祈祷地震快点结束,不要再摇了。
末世的天灾是她们能缓慢感知到的,不管是极寒还是极热,人们都能有应对之策,天灾也给了她们缓冲的时间。
唯独这突如其来的地震,让人防不胜防。
地震强度之大,给人已经天崩地裂的错觉,仿佛世界都要裂开了。
恐惧也如地震般强烈霸道,苏岁寒趴在地上都控制不住摇晃,紧紧咬着牙,抱着仅有的物资,眼泪却在她不知情的时候滴落下来。
一滴又一滴,她这才知道,自己这么恐惧死亡。
以前最艰难的时候,她也曾想过,这个世界烂得不行,死了算了。但在此刻,她想活的念头无比强烈。
她不想死啊,她还没有送给妈妈生日礼物,还没有和喜欢的人活到末日结束的那天,没有成为她从前想都不敢想的科研大佬,她还有好多好多事没有完成,她还很年轻,她不要死!
苏岁寒胡乱抹掉眼泪,自言自语道:“不行!这都震多久了还没停,我得逃出去!”
她顾不上别的,抓起椅子,准备撞门逃生。
此时只听得“砰”的一声巨响,办公室的门直接被人一脚踹开,门锁处都踹开裂了,门外站着一个表情冷到极致,宛如机器的人。
“没事吧?”凌一话还没说完,就被一具温热的身体抱住。
苏岁寒紧紧抱着凌一,仿佛要将对方嵌入自己身体一般,她的喘息急促如同心跳,她躲在办公桌下时,多害怕自己再也见不到凌一了。
来不及多说,凌一拍了拍苏岁寒的后背,甚至都没有多余的安慰话语,牵着苏岁寒的手往外跑,顺手把苏岁寒拿着的东西放进空间,免得两人不方便跑。
地震的几十秒,无数建筑坍塌,避难所已经是加固、改造后的,承重抗压能力一流,比末世前还要强上许多。
但在地震面前,这些坚固的墙壁、地板出现了裂缝、坍塌,一个不小心就会掉入裂缝或被掉落的石板压住。
两人一边跑一边躲,一秒都不敢停。
苏岁寒跑得双腿几乎失去知觉,她的呼吸急促,口鼻中已经能依稀闻到血腥味,她脑子里什么也不剩,只剩下一个字——跑!
多亏了凌一,苏岁寒几次差点站不稳摔倒,都是凌一一把把人拽了回来,最后有段路已经坍塌,凌一背起苏岁寒,靠蹬墙跳过去。
九死一生的狂奔过后,她们终于看见了大门出口的光亮。
朝着光亮跑出去,两人总算是避免了在地震中被坍塌的建筑压住的危险,心想外面应该安全了。
却没想到,从避难所出来,外面的世界又是另一种人间炼狱。
救援
大地宛如撕裂的伤口,露出了蓝星蜿蜒丑陋的裂缝,目之所及,皆是坍塌的建筑和裂开垮塌的土地。
即便有的人此时正在避难所外工作,不少人也难逃一死。
隔一会儿又开始的地震,导致部分裂缝开合,人在大地裂开时掉落进裂缝,却又在下一秒眼睁睁看着生的希望在自己头顶闭合,严重的甚至直接在裂缝下被闭合的土地挤压致死。
活着的也并不幸运,她们看着裂缝合上,只能在地底下发出绝望的痛哭。
地面上侥幸活着的人要么被吓得不敢动弹,谁也不能保证从一个地方挪到另一个地方会不会裂开掉下去。
而亲友落入裂缝中的幸存者,则只能听着亲友的哭声求救,无助地趴在地面上,竭尽全力安慰地下的人。
凌一和苏岁寒从未同时听到如此多的哭声和哀嚎,说这里是人间炼狱一点不过分。
两人相互扶着从坍塌了一半的大门出来,无处可去,面前的大地裂开,地震稍微平息了几十秒,谁也不知道下一次地震什么时候再来,当大地不再摇晃,它才重新给人以踏实感。
可谁也不知道,上一秒还稳稳站立的地方,下一秒会不会张开血盆大口把她们吃进去。
外面的人在哭,里面被坍塌建筑压住的人也在哭。这哭声不叫人烦躁,只让人忍不住心痛。
苏岁寒扫视了一圈,在空地的幸存者中搜寻着她的亲人。
“妈?妈你在哪?”
叫妈妈的人太多了,人在死亡和恐惧面前,很容易大声哭喊叫妈妈,一声声哭喊将苏岁寒的声音淹没。
她找不到苏敏在哪,她也不敢去想这个时间段发生地震,苏敏会在哪里。
这是工作日,明天才是她们请假过生日的时间,这时候苏敏应该在食堂上班,而食堂就在避难所里的生活区,生活区在避难所中部靠后的位置。
避难所出口当然不止一个,不然发生事故跑都跑不掉,总共四个门,凌一二人就近走的是离实验室最近的北门出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