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周六,我站在一个大型的百货公司门口卖碟,转门里走出两个女人,其中一个长著俊俏的小脸,留了红色的长卷发,一直长到腰,穿著可爱的长裙,手上挂满了银环,手上只拿了钱包,和手机,走在後面的那个则穿了深色的套装,盘著头发,拎了八九个购物袋,主雇关系一目了然。那位可爱的长发妹妹朝我走了过来,看到我摆在地上的碟,尖叫“徐助理,快来,这里有dolores
o’riordan的新专辑,国内不是说要到下个星期才引进吗?”
她选了好多张碟,都是些有名的乐队,从srpions到aerosith再到withteptation,doas
fity,还有两张瑞典的死亡金属。付完了钱,她又问,你每个乐队都有,为什麽没有地下丝绒的呢?我不知怎麽回答,看她失望的表情,我突然开口,你要的话下周我可以帮你带,她马上笑靥如花。伸出手说,我叫
sara,交个朋友吧。下一秒,她的脸色又突然暗了下去,说,可是我下个星期不能出来逛街了,我又很想要他们的碟,怎麽办好呢?啊,对了,你可以来我工作的地方找我。到时带碟给我,打车的钱我一并帮你算。站在一旁徐助理说话了,sara
,这样不好吧?随便让一个陌生人进出公司。。sara堵起了小嘴,说,不管,我就要他来,上次willia帮我挡了那麽多广告商的应酬,我要拿他喜欢的摇滚碟好好谢谢他。对了,你来的时候把这张证件给他们看,说你找我,就能见到我了。
於是,第二个周六,我带著刚从码头批发点淘出来的地下丝绒的cd,打车去了sara的公司。在车上的时候我望著那些cd封面,突然想起n城地下室墙上我帖著的那张海报,和那个对我说过“见不到你我还不如死掉”的男人。觉得心口好痛。
说过这句话的男人现在还活得好好的,不知在哪个地方弹著他的贝司,对第二个人说这样的话。那我还难过什麽?
出租司机说,小兄弟,到了,你来这里找偶像签名啊?他们门卫很严的,你进不去的。我不解的望著这位大叔,回答,我来送货的。
下了车,我摸出sara给我的证,上面写著showti娱乐公司,我才明白原来那小姑娘在娱乐圈工作。我对内地娱乐圈敏感,还是快进去把cd给了她走人吧。
工作人员看了我的证,用肆无忌惮的眼神把我从头到脚打量了一番,让我很不自在,我说,我找sara小姐,她上次在我这边订了cd让我今天送过来。一位小姐带我坐了电梯,到了十楼,走到一个类似摄影棚的房间门前,冷冷地说,
“sara小姐在里面,刚才她已经吩咐过让你直接进去了。进去後放下东西就走,这里可不是你这种人能随便参观的。”
果然是大公司,连基层都这麽有气派。我点了点头。透过窗户,我已经看到sara了,站在那边和三个很帅的男人在说笑,其中两个长得一模一样,大概是双胞胎兄弟。他们都花了妆,衣服也是舞台类型的,大概是等著拍宣传照吧。我推了门进去,里面很乱,人也很多,我径直走向sara,听到她在跟那三个男人抱怨:
“真是的,willia要不要每次都害我们等那麽久啊,取个项链下来,一分锺拍完再戴上会掉块肉啊,每次说好拍半个小时却搞得我一个小时还出不了摄影棚。”
头发长到肩膀的男人拍了拍sara的头“公主,不要生气,不然会变不可爱噢,这又不是第一次,让大志哥跟他好好沟通,很快的。”
“ho。。。。。。好郁闷,为什麽都三年了我们还是解不开项链谜题呢?快让我们知道那代表什麽吧。”双胞胎兄弟也在不爽。
我望向房间的另一侧,摄影师站在相机前一脸难堪,临时为了拍照搭建起来的舞台上坐了一个男人,看不到脸,身边有好多工作人员在围著,可能是要他取下项链,好做造型。应该就是他们口中的willia了吧。这年头,大牌都大在脾气上了。
sara很快看到我过来了,笑著说,“啊,方慎,你来了,麻烦你了。”我扬了一下嘴角,把cd和工作证都给她。这个时候,舞台那边有声音传来,“ok,可以拍了”。包围著那个willia的工作人员散开了,他叫sara他们四个,“拍照了你们还磨蹭什麽啊。。”四个人马上黑线,都不知道是谁耍大牌让他们等那麽久。
“快啊,再过两分锺,项链不回我脖子上,我,就要缺氧了噢。。”很快,那三个刚跟sara站在一起的男人站在了镁光灯下。
而sara还在找她的钱包付钱给我,舞台上的那个willia不耐烦了,走过来要把sara拖过去拍照,还大叫“sara,你要死啊?连我的话都不听了”。见sara不理他,直接上去拉她的手,可是我刚好背对著他站在中间,他碰到了我,我转过身,看到一张再熟悉不过的脸。
是沈皓!
沈皓的面部表情也一下变了,说不清楚是什麽。
我马上拔腿就跑,听到sara在後面叫“方慎,你还没收钱呐?方慎。。。。。。”
该死,地下丝绒,我不该碰的,我不该碰跟那个男人有关的任何东西的。以後不碰就会好了。我边跑边这样想。
可是在路口的时候怎麽突然就看不清楚绿灯了呢?原来我哭了,我又为他哭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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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无眠,早上迅速把东西收拾了,到超市领了这个月的工资。买了晚上八点的火车票,没有说要去哪里。只要了最快的离s城最远的目的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