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青书冷不防被他抱个满怀,一愣,随即回神抓着他的手将他推开,“你到底是热还是冷啊?还有,你说话归说话,能不能别动手动脚……”还未说完,又被张无忌一把抱住,四肢更是直接攀上宋青书的身躯,整张脸埋入他肩窝低喊,“宋师哥,我难受……我很冷……很热……”
宋青书忙着将张无忌抓开,无奈力气不够也只好任由他抱着,撇嘴道,“你难受抱着我也没用啊!我一不是热水袋二不是冰块……”刚说两句,猛然惊醒,拍了拍他急喊道,“喂!你怎么这个时候毒发啊?会不会太早了些?这还没到武当呢,你要是死了,那接下来可咋办啊?”
坐在前头赶车的鹿杖客掀了帘子回头冷笑,“放心小鬼,这不过是刚开始。后面还长着呢!”满是威胁的一句话,却令宋青书放下心来。又见张无忌虽满头是汗双唇纸白,神色却缓缓平静下来,心知他第一回毒发已侥幸过去,推了他往一旁道,“行了,好了就别抱着了。便宜都给你占光了。”
宋青书不过是随口一句顽笑话,张无忌却瞬间红了脸,忙缩回手退开,引得宋青书狠狠白了他一眼,心道,瞧这小媳妇样,还明教教主呢!
转念一想,如今张无忌连玄冥神掌也中了,看这发展形势,离张翠山夫妇大去之期也不远了。宋青书本想在偷闲几日,却不想剧情来临由不得他做主。
马车开始进入襄阳地界时,便能看见路上行客比往日多了许多。宋青书掀开窗帘看向街口,见那些人皆都成群的行动,想来应是众多帮派同时聚集在此,当下立刻想到他们是要上武当去寻事的。
宋青书自从前看书时便十分喜爱武当一派,如今身在其中,更是将武当张三丰一干人等视为至亲。现明知接下来之事,也不能冒然插手,心中未免不忍。
马车在武当山脚下止步,小王爷点了两名武功颇高的随从道,“你们带上去。万事小心,莫要轻举妄动,等打探到了谢逊的消息便即刻下来。”
那两名侍从答应着,换了衣蒙了面,将宋青书和张无忌分别抱住,沿着上山的小路飞奔而去。约莫半盏茶的时辰后,宋青书忍不住喊道,“停一下,我要尿尿。再不停,我就直接尿你身上了。”那随从脚下猛地一顿,满目不悦地将宋青书放下地。
“就在这里。”那侍从指着旁边一棵树道。宋青书扭头一看,那树苗儿还没他高,怎么能行?当即道,“这小树枝太没感觉了。我要去那边。”伸手指了指不远处的一参天大树,见那随从似要拒绝,抢先道,“我师弟在你们手里,我自己武功也不好,还能跑了不成?”
那随从也不与他啰嗦,挥手道,“快去罢。”宋青书屁颠屁颠的朝那大树奔了过去。刚绕到树后准备解裤带,一道身影借着树干做掩饰倒立飞下,在靠近宋青书之际翻身立正,一手攀住树枝唤道,“青书。”
宋青书闻言抬头,眸光里落入莫声谷那张略有胡须的脸庞,不禁大喜,刚要开口喊他,莫声谷做了个嘘声的姿势,将他一把揽住道,“我们走。”宋青书忙道,“五师叔的儿子张无忌还在那边。”
莫声谷低声道,“二哥和四哥来了。他们会救出无忌的。”
宋青书点头,这才放心跟了莫声谷离去。等回到武当,只见紫霄宫满是宾客,坐的坐站的站,数百来人将整个宫殿填去大半。
张三丰正在后院厢房,见宋青书回来,心中大石总算落下,面上却只是含笑点头。宋远桥等人正因张翠山回来一事心中欢喜,又难免记挂无故被俘的宋青书。如今莫声谷带他进来,宋远桥眸中光点闪耀,虽是强敛了神色道“好”,脸上却仍有喜悦之情。
殷梨亭得见宋青书平安回来,那自责的心这才稍去两分。上前拉着他一番打量,未见受伤后才带往张翠山面前道,“五哥,这是大哥的孩子,宋青书。”
张翠山心中无时无刻不在惦记无忌。此刻见宋青书与无忌年纪相仿,又生的这般唇红齿白,不觉勾起他心中那根弦。想到爱子无忌不知流落谁手,心中一阵绞痛。蹲下身抚摸着他的头顶道,“青书,我有一子,应不过小你二三岁。倘若如今他在,也可与你相见。”
宋青书刚要说“张无忌就在山下”,一道童匆忙进来道,“那昆仑派的西华子要见五师叔。”
张翠山心知这些宾客为何事而来,神色一敛大步走了出去。宋青书正要跟上,宋远桥一把拽住他道,“你留在此处。”未等说话,追着张翠山的脚步离去。
宋青书在后厢房焦急等待,只想去紫霄宫一瞧进展,几番被那道童拦下。心里又犹豫着不知是否该去参合一脚。后久等不下,便借了要出恭一事偷偷往大殿跑去,正巧看见张翠山拔剑自刎,张无忌从张松溪怀中下来奔至张翠山身前哭喊,宋青书转身不忍再看,默念着,“对不起了,不是我见死不救,而是你必须要这么经历才行。虽然我力求自保,但也从没想过要扰乱剧情。以后你会名扬天下的。”
宋青书还在碎念之际,殷素素使计将众武林人士的目标转移至少林空闻大师身上,以匕首刺腹追随张翠山而去。宋青书站在大殿的一角偷偷看着张无忌,只见他眸中蓄满愤恨,却死咬住下唇抑制泪水流出,双手紧握成拳至于身侧,身子也因这极大的痛苦而微微颤抖着。
在场的武林人士目睹这一惨状,皆都一一下山。武当遭此一劫,众人脸上均都沉淀着痛苦压抑。宋青书本想去安慰张无忌几句,但想着方才自己不出言阻拦,如今等人死了再来空口说白话,未免太过矫情。一时间犹豫不决,站在原地踌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