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杨不悔自将这“丑女”小昭带回后,每每发现她行动言语颇为怪异,鬼鬼祟祟似有什么意图,便对她的一言一动愈发留心。如今见宋青书也这般躲着小昭,还以为是他也发现了小昭的不对劲才会避忌,当下心中实感气恼,将此事一五一十告诉了杨逍。谁想杨逍也早留意了小昭,几番试探后,总觉这少女甚为古怪,又担心她加害杨不悔和宋青书,便用玄铁铐镣将她铐住,令她走路时发出叮当声响,也可避免背后偷袭。
宋青书比任何人都知道,小昭不过是来光明顶偷取“乾坤大挪移”,也曾几次暗中目睹她从杨不悔的床榻下进入地底隧道,但念她终究是心善之人,跟自己没啥利益冲突,遂也不愿多管闲事,与杨逍杨不悔面前闭口不谈此事。
这日,宋青书去杨不悔房中找她,刚走近,便见小昭从里面出来,脚上的锁链发出一阵清脆的声音。
宋青书咳嗽了一声,站得远远地问她,“小昭,不悔妹妹呢?”
这是小昭自来光明顶后,宋青书第一次主动和她搭话,不免让她有种受宠若惊的感觉,忙笑着回答,“小姐好像去前院了。”
宋青书点了点头,尴尬的笑了笑,转身正要离开,一股透彻心骨的寒意从心脏猛地一下炸开,以迅雷不及掩耳之速流遍他身体的每一个细胞,连带着指尖也仿佛变得冷冽如冰。宋青书整个人倒在了地上,身子不住颤动着。
小昭大惊失色,奔上前扶了他唤道,“宋公子,你怎么了?宋公子?”
小昭也曾听杨不悔说过,这位宋青书是青翼蝠王韦一笑的徒弟,还剩下不到半年的活头。不想今日当着她的面毒发,赶忙扶了宋青书倚树坐下,道,“宋公子,你等着,我去请杨左使过来。”起身就往大厅跑去。
这厢小昭刚走,只听见山下传来一阵阵尖锐的哨子声。宋青书在光明顶住了这么多年,也知道那是山下的示警讯号,当下极为清楚,想是六大门派已经攻上山来。转念一想,六大门派以武当为首,不管那张无忌来不来,自己好歹还能再见着这世的亲人,也算没啥遗憾了。
等了许久,见小昭一去不返,宋青书心道,应该是前面出了事。她还不至于是那种故意找了借口离开,让自己在这里空等以作报复的人。好容易把那最痛苦的一小段时间挨过,宋青书咬牙起身,扶着门栏朝外面一步步走去。就在他转身从游廊右边转弯进入侧门时,小昭带着张无忌从尽头的左侧急匆匆走出。
“小昭,你说的那位,真是姓宋,名叫青书?”张无忌边走边问。
小昭点头,眼底蓄满了焦急,“公子信不过我,还信不过杨左使吗?宋公子毒发,刚才痛得差点昏过去。公子若有办法,就请快帮他解除痛苦吧!”
原来,张无忌被布袋和尚说不得带到光明顶后,听见杨逍和青翼蝠王韦一笑为了宋青书的事发生争执。起初他二人谁也没有提到宋青书的名字,张无忌只知道韦一笑有一徒弟,留在光明顶休养。后又争吵到教主一位,双方不合打了起来,却被混元霹雳手成昆突然从中插出,钻了空子,将杨逍、韦一笑等人重伤。
张无忌在布袋里听见成昆百般污蔑他义父谢逊,顿时气冲丹田,浑厚的内力竟将布袋和尚的乾坤袋给生生炸破。
那成昆落荒而逃,张无忌正要去追,小昭冲进殿中大喊,“不好了杨左使,宋公子的寒毒发作了,如今在后院,您快去瞧瞧吧!”
杨逍正和青翼蝠王斗了气,此刻打坐调息,也不管小昭如何着急,只朝韦一笑瞥了一眼,淡淡道,“那宋青书是韦蝠王的徒弟,让他去瞧便是。”
还不等青翼蝠王说话,张无忌已大惊上前抓住小昭手腕道,“宋青书?哪个宋青书?”
小昭对这位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宋公子也不算熟悉,只是见张无忌这般紧张,便回答,“是韦蝠王的徒弟宋青书宋公子。他寒毒发作,现在在后院。”
张无忌忙让小昭带他去后院。等到那里时,地上早已没了宋青书的人影,心中既担心师哥身体,又记着成昆从这个方向逃跑,一时间,当真是难以取舍。小昭便替他拿了个主意,道,“宋公子不会走远,应该就在这儿。前面还有他师父韦蝠王在,一时也不会有什么。您应该先去追逃走的那人。机会一过,再难寻回。”
张无忌只恨不得立刻飞奔去宋青书身边,为他医好寒毒,听他说这几年究竟发生了何事。但总归抵不过义父的天恩,便随同小昭从杨不悔的床榻下秘道追赶成昆去了。
这一头,宋青书刚过侧殿,只见杨不悔一脸慌张地跑了过来,扶住他道,“青书哥哥,你寒毒又发作了?最近你的毒发越来越频繁,可要怎么办啊?爹跟韦蝠王又都受了伤,不然也可以给你暂时压压痛苦了。”
宋青书一听,忙拽了杨不悔问,“是不是六大门派攻上来了?”见杨不悔点头,心绪不禁飞速转动。
在这里过了几年,差点连自己是谁都忘了。照杨不悔这么说来,剧情发展还算在轨道上。六大门派围攻光明顶,杨逍等人奋战受伤。
宋青书在心里再度感叹了一下剧情的伟大,猛地想道,傻啊!剧情发展这么顺利,张无忌能不来么?他要一来,我这寒毒不就有得治了吗?傻!太傻了。明明不用死,我干嘛猪油蒙了心天天唉声叹气,还没入土就先把自己吊念了一千次。
想到这里,赶紧让杨不悔扶了他朝外走去。等赶到大殿时,六大派已集中在了殿内,聚东面而立。明教众人,杨逍,白眉鹰王,殷野王,青翼蝠王,五散人等等教众,聚西面而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