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别时孙婆子又识趣地送上一大包钱银,景嬷嬷心满意足地走了。
送走她后,孙婆子回到屋里,说道:“这法子管用吗?”
李氏斟酌半晌,应道:“应是管用的。
“先前我们糊涂了,总是惦记着家丑不可外扬,反而不利自身。
“长公主说得不错,就得大势传扬出去,把我在苗家受的屈辱,与官官相护仗势欺人都传出去,叫市井里的百姓们评评理。
“一旦事情闹大了,京兆府总不能像现在这般拖延。
“若是惊动了朝廷,苗光华多半会被言官弹劾,到时候上头施压下来,我这案子就有眉目了。”
听她这番分析,孙婆子激动道:“如此甚好,老奴立马差人去传苗家的不是。”
李氏点头,“传得越凶越好。”
积压在她们心里头的阴云总算有散去的苗头了,孙婆子严肃道:“这可是一场硬仗,娘子可要做好准备了。”
李氏:“我就盼着上公堂呢!”
那该死的苗少冲,她非得亲手把他折断不可!
话说李家的家奴们得了信后,纷纷外传家丑。
马叔在外采买时,同米铺的老板状作不经意间唠了几句,说道:“现今这世道,咱们小老百姓真是没法过了。”
那米铺程大郎好奇道:“老丈何出此言?”
马叔:“我家主子惹上了官司,上头是官官相护,官官相护啊。”
此言一出,引得旁边的妇人好奇。
马叔道:“说来不怕你们笑话,我家主子就是前阵子状告苗家的李娘子。”
程大郎好奇不已,当即八卦问起苗家的事情。
马叔同他讲述一番,其他进米铺的人听到他们的八卦,立马围拢过来。
马叔绘声绘色讲李氏在苗家的遭遇,故意用官家的高人一等拉仇恨,果然博得吃瓜群众的同情。
有妇人骂道:“苗家真是吃相难看!”
“是啊,若说李娘子当初攀门户,可是人家进门侍奉公婆,打理家业,养着一大家子老小,也算对得起苗家了。”
“依我之见,李娘子上辈子肯定干了缺德事,才会遇到这一家子极品!”
“继母难做,里外不是人,出了这么晦气的事,以后哪家的姑娘还敢去做继母啊。”
“对对对,更可气的是苗家仗势欺人,仗着自己是官家,与京兆府勾结,要绝了李娘子的路,简直欺人太甚!”
“这世道,官官相护比比皆是,倒也不奇怪了。”
“我看呐,苗家就是心虚,不敢到公堂上与李娘子对质,一旦双方上了公堂,谁对谁错,总有分晓。”
“这还用分晓吗?告官呐,可是告自家男人呐!且还没庭审就得被打一顿板子,谁吃饱了撑着去惹晦气?”
“这话说得有道理,那定是受了天大的委屈,才会豁出去拼他个鱼死网破。”
“……”
人们七嘴八舌,唾沫星子横飞,慷慨激扬发表自己的见解。
老百姓处于弱势群体,天然对当官的就有偏见,再加之官官相护的帽子扣下来,更是义愤填膺,纷纷为李氏打抱不平。
马叔听着人们激愤的言论,默默地退场,深藏功与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