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他走了后,黄内侍差人去长春宫把程嬷嬷找来问话。
程嬷嬷心里头慌得要命,虽然知道周天子不信鬼神,还是不由自主往那方面引。
听到她说温颜半夜发疯嚎叫,周瑾行愈发觉得邪门。
程嬷嬷试探道:“老奴斗胆一求,太医院诸位对娘娘的病情束手无策,陛下可否请广灵寺僧人进宫来替娘娘诵经祈福,保娘娘平安?”
周瑾行听着不对味,“药石无医,请僧人管用?”
程嬷嬷不敢吭声。
一旁的钱嬷嬷适时道:“陛下,淑妃娘娘病得蹊跷,既然太医院束手无策,请广灵寺的大师来祈福,也算是为她积阴德。
“万一老天爷开了眼,怜她年纪尚小多关照着些就苏醒了呢?”
周瑾行没有说话。
把驱除邪祟说得这般冠冕堂皇也是厉害。
“朕是真龙天子,杀孽重,今晚朕就坐镇长春宫,就不信邪祟敢来侵身!”
钱嬷嬷:“……”
程嬷嬷:“……”
当真是个硬茬儿!
周瑾行上过战场杀过人,满手血腥,最不信那套鬼神之说。
如果世上有恶鬼,他早就被报复洗碗了,哪里还有今日的荣光?
于是当天夜里周天子开始坐镇长春宫,搞得所有人都亚历山大。
太医院的御医们从未见过这般奇怪的病情,研讨了一日都琢磨不出名堂来。
周瑾行坐到床沿,瞅着床上睡熟的人儿,忍不住手贱地去捏她的脸。
“温淑妃?”
自然没有反应。
周瑾行皱着眉头,再喊:“温三娘?”
还是没反应。
莫不是真被什么东西魇住了?
他神经质地打量寝宫,看到挂在墙壁上的私房画,顿时有些恍惚。
云鬓花颜,鲜活且灵动。
那么一个淘气的人忽然就枯萎了,他总觉得心里头不大舒服。
少了这个人,日后宫里头的趣味可就没有了。
虽然有时候他会被她气得半死。
接连数日温颜都陷入昏迷中,生命体征正常,太医院只能喂参汤吊命。
持续昏迷了五日,温颜的生命正式进入倒计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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