露营帐篷里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在的时候,是凌浅主动吻上了范宜景的唇,将他压倒在草坪上,伸手狂野抚摸他的身体。然后嚣张地告诉他,刚才如果输的那个人是凌浅,凌浅就会这样对他,才不会在乎他们都是男人就不敢。
那次,是范宜景第一次跟人接吻,在这个吻之前,他从来不明白吻一个人是什么感觉。被凌浅吻住的时候,那种感觉似乎是他将自己的呼吸交给凌浅来控制了。身体与心情也全部都在被凌浅牵着走,充满了危险的过瘾快感。
从那以后,凌浅就经常摸他、亲他、要求他跟他去小旅馆开房。他都不会拒绝,偶尔他还会毫不示弱地火辣回吻,故意向凌浅证明他是有种的,玩得起的。因为那些在家乖乖听爸妈话、在学校好好念书的日子真的很无聊,大学三年都没交女朋友的他只有在跟凌浅接吻与爱抚的时候才会心跳加速。
他们说,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叫做喜欢。可是范宜景却从不愿意承认自己是喜欢凌浅的。因为凌浅是个烂货,是个从来都用下半身那根生殖器思考问题的男人。
除了跟他这样子开房,还跟很多人也这样子。学校里很多喜欢凌浅的女生都说自己跟凌浅发生过关系,总是一窝蜂地等在凌浅的机车边,要凌浅对她们负责。还有凌浅乐团里的那些男乐手,也总是跟凌浅纠缠不清。
尽管明白这些事情,范宜景还是止不住地日日夜夜为凌浅心跳加速了。他喜欢凌浅,也许凌浅根本不是个值得喜欢的人,偷偷喜欢着他的范宜景却希望哪一天,凌浅眼中只看得到他。
而凌浅,在刚认识范宜景的时候,真的还只是个用生殖器思考问题的烂货而已。自从抱吻过范宜景一次后,凌浅就再也没有停止过对范宜景做更深层次的幻想。他想对范宜景实现最彻底的征服,实现那种叫做「情与欲」的征服。
范宜景是他见过的长得最正的男人,不仅皮相美得炫目,个性还满嚣张的。当学校里每个人都迷凌浅的时候,他却总是不屑地说凌浅这个不好、那个很烂,这让凌浅产生了对他的浓烈征服欲,一定要证明给他看自己是ok的。不管在哪里,舞台、教室、撞球室,甚至到了床上,也都是ok的。
房间里一阵压抑的喘息声和放肆的明亮笑声停止后,楼下夜市的彩灯在黑夜里闪亮了。
今天在床上,凌浅疯到要失控得从后面插入范宜景的时候,还是照旧被范宜景一脚给踹开了。
「干嘛啊,为什么每次都不情愿?明明之前还好的。」凌浅光着身子,坐在地板上郁闷地说,一脸的欲求不满。
「吃饭啦。疯这么久你不饿哦?」范宜景拿纸巾擦了擦私处,迅速套上内裤,别过脸掩饰脸上的羞耻表情。
「饿啊。可是……」小腹下面冲那么高,就这样结束,一晚上都会很郁闷吧。
「那就去吃饭啦。我有门禁的,你又不是不知道。回去晚了又要被骂。」
「哦。」凌浅闷声道。「那就走吧。」他想不通范宜景为何每次都这样说。
两个人明显有些闷闷不乐地穿上t恤和牛仔裤,离开了那个钟点房。然后去附近乌烟瘴气的撞球室混了一个多小时,跟人赌钱,用赢到的钱吃了顿饭。搭著书包路过夜市的饰品街时,凌浅说那边第三个摊位,那个身材惹火的辣妹老板娘让他想起自己的上个女朋友,他们一起玩流行band的那个,露点后的身材正得可以去拍av,就这么分了实在是可惜。
范宜景于是也想起了那个妹,那个经常穿洋装短裙,扛个超重的大提琴来教学楼找凌浅的女生。便问:「对啊,最近怎么没见她来找你?」
「因为你啊,妈的。」凌浅毫不在乎的谈笑口气,看着范宜景的漆黑眼眸回答。
范宜景立刻皱眉喊:「关我什么事……靠!」他觉得凌浅才不会在乎他,因为他只是凌浅那几十个滥情对象的其中之一。虽然有时候凌浅看他的眼神很轻佻,吻他的舌头也很挑衅,像是男人在钓喜欢的马子时才会使出的勾引伎俩。
但他想凌浅对其他人大概也是那样的,所以他才会每次在床上都不允许凌浅跟他做爱。
他不想对于凌浅来说,他也是那种随便干完就抛弃的衰鬼。而且还是个男衰鬼。
「因为她说我总是跟你来这种不干净的地方开房,像个变态……你觉得我是不是变态?」
「你就是变态,只想得到自己下半身的变态。」
「你们都好了解我。」笑了几声,凌浅又改口说跟女生分手的原因,「其实是因为她要我戒烟。」
「为什么要戒烟?」范宜景摘掉嘴角的烟,轻弹那只烟的烟灰,不理解为什么女人总是要男人戒烟。
「她说,一直在她身边抽烟,以后她跟我生出来的小孩会兔唇。」
其实上个礼拜凌浅跟那个女生闹翻了,不是因为戒烟不戒烟的问题。是因为范宜景。那天下课后的黄昏,她又撞见他们去开房鬼混。联想起学校里流传的他们是一对男同志的那些谣言,再也受不了了。
一起练完团后,她抓狂地问凌浅:如果她跟范宜景一定要选一个,凌浅会选谁?凌浅想都不想就回答:「当然是选范宜景啊,他经常借钱给我。你呢?就只会叫我不要抽烟。」
凌浅不知道大学三年来有多少个女人这样逼他选了,但他记得每次他都会选范宜景。原因不仅是因为范宜景时常借给他的那点少得可怜的破零花钱,还因为他受不了没有范宜景陪在他身边的日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