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武好啊!以前我在外面,每次被人欺负的时候我都想,如果我有一身好武艺,我一定把那些人好好教训一顿,也让他们不敢再去欺负别人。」
释郗容挑起眉,「你不是懂一点功夫么?」还会装鬼在树上飘呢!
「那,那点三脚猫功夫,爹就不要拿出来嘲笑常儿啦!」丁常不好意思地挠挠脸。
「从前你受人欺负,那都是从前的事。今后你出门,会有随从贴身护卫你,他们个个以一抵十,你再学武,又有何用?」
「可以强身健体啊!」
「你又不去闯荡江湖,要那么强健做什么?」释郗容本想说他现在这样就很好,不过还是咽下了没说出口。
「话不是这样说嘛……」丁常耸耸鼻子,「至少可以自卫,爹你不知道,那个教我念书的师傅真的很凶。每次要是我写出了他认不出的字,或者写了错字,他就会拿细藤条抽我胳膊。他飞快地打一下,然后就收回去,快得出奇,我每次想抓藤条都抓不住,可憋屈死我了。」
「所以你想学武艺,就为了这个?」释郗容少有地露出似笑非笑的表情。
「呃,也不光是因为这个……」丁常开始怀疑自己是否讲错话,可又想不出究竟错在哪里。
「有这个就够了,学武的事,你想都不必想,我不会教你。」
「为什么?」
「你做得不好,就该打。」
「我……」该——打——听到这话,丁常感到眼前一黑。
瞬间,这么多天来受的委屈一股脑地涌上心头,他简直想嚎啕大哭,却又想到就算哭死了大概也没人怜惜他,那满载的委屈一下子化为了怨怒。
「爹!我们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吼出这句,他仰头喝了一大口水,然后盯准释郗容的胸口,「噗——」
「嗯哼……嗯哼哼……」
夜色中,不时有这样的呻吟从将军府其中一间房里飘荡出来,凄惨哀怨,好不可怜。
丁常这样子趴在床上直哼哼,已是第二晚了。过往的下人们听见了,也好生同情。
惨剧,就发生在昨天,那是午膳过后不多久的事。
下人们原本在各干各的事,忽然看见衣襟湿淋淋的将军把丁常扛在肩上,一路穿过走廊,来到后厅,将丁常往桌子上一扔。而后唤来严管事,说要执行家法。
严管事取了藤条过来,这藤条,比起教书师傅的那根,可要粗得多了。
在下手之前,严管事向将军确认了一次,是否真要如此。坐在椅中的将军面如寒冰,说:「动手。我不说停,你不准停。」
于是严管事动手了,藤条每打在丁常身上一次,丁常就哀叫一声,严管事也悄悄看将军一眼。
第一次,将军的眉头皱起来;第二次,将军的眼睛眯起来;第三次,将军合上了眼。
到第六次的时候,将军霍然站起来,什么话也没说,大步离开了。
严管事立即收起藤条,让下人扶丁常回房。安排了人给丁常疗伤,但也只能防止伤势转恶,想让人感觉不痛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