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全柱蹲在他对面,吞云吐雾,眯着眼睛瞅他一眼:“还是你家日子好过,闺女个个嫁得好,不像咱们,累死累活在镇上做工。”
吴麻子接过话:“可不是他家日子最好过,要我说啊,你平时也不用抠抠搜搜的,几个女儿都嫁出去了,手里那么多聘礼钱,买点好吃的,好喝的,穿好点。”
“还有你家大宝,送去镇上学堂念书,保不齐给你考个秀才回来,免了税,每个月领钱领粮,那日子过的,村里人得羡慕死。”
“这要是送去学堂念了几年书,考不上秀才,不是白白花了钱。”谢大牛扫了一眼几人,在心里哼了一声。
这些人就是嫉妒他,见不得他过好日子。
儿子平日宠着惯着,到底是个什么料子,谢大牛心里是清楚的。
里正从小送去私塾念书,结果呢,童生都没考上,白白花了银子,结果背地里还被人笑话一顿。
周贵起身拍了拍屁股:“你们聊着,歇一会缓过来了,割完麦子整地插秧。”
几个人面上瞧着和谐,其实夹枪带棒。
旁边还有几个人不肯走,打算再看会热闹,顺便阴阳几句。
裴山和裴丰收对视一眼,不想参与其中,两人说了一声回去割麦子,齐齐走了。
这些长辈在一块说话,你阴阳就阴阳呗,有时候非要拉着别人一块,搞得人回也不是,不回也不是。
谢茯抬头看着天色,大概三点钟左右,回头望去,秧苗屹立在水田里。
“终于栽完了,青生,过来歇会。”
在地头坐下,拍了拍裤腿上干掉的泥土。
粗麻织出来的衣裳就是耐造。
她身上穿得这件,好像还是谢大宝的娘穿小了,给了她大姐,然后一个个往下传,最后到了她的身上。
除了不小心刮破洞,补了二十多个补丁,目测这件衣服还能造两年。
农家人,一件衣裳穿几年,十几年,棉衣穿不了那么久,都选耐造的麻布,不过平时要是不爱惜着,穿不了两年就要换新衣裳。
裴青生拎着筐从东边过来:“渴不渴,罐子里还有水。”
“不渴,累了吧,坐下歇会。”
“我洗个手。”
将箩筐放下,站在小河沟里捧起水,清洗裤腿上沾到的泥土。
谢茯见状:“别洗裤腿,湿了穿着不舒服,一会回去换下来,明天洗。”
裴青生点了点头,余光看到裴丰收走过来,直起腰,抬起右腿上岸。
“丰收,里正和你们说了没有,今年脚税涨不涨?”
“我听里正的意思,应当是不涨,拿不准,你家不用交,下半年得交了。”
他们好奇去里正家问过,裴青生被罢官,功名取消,是不是所有的税都要交。
里正去县衙问了,全部要交。
县太爷还说了一句:没让他把之前的税给补上,拿得钱粮还回来,已经是开了大恩,还想不交税,做什么春秋大梦。
裴丰收走到他身边站着,一同望向村口,几个人还在那。
“青生,你腿能走了,要不去镇上瞧瞧,没准有人要你当夫子,抄书能赚几个钱。”
裴青生想过,但是去了镇上当夫子,不能天天回村,来回时辰不够,要住在镇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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