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落将整件事前前后后捋了一遍,甚至回溯到杨七郎盗喜盒的那一晚。也是出了鹤喙楼命案,颜如玉凑巧也出现了,还有那一盆染血的兰花。一定不是巧合。
颜如玉也是鹤喙楼的,那么林敏君的案子
是贼喊捉贼!
难怪那日在林家,颜如玉能“猜”出是林相公委托鹤喙楼杀害林敏君。
桑落嗅到了一丝不可触碰的危险气息。自己竟然还想着从颜如玉手中要那个强酸的方子?
这么说,昨晚知树没杀自己,算是手下留情了?还是自己有用?
多半是后者。
正想着,后院那头家仆拉扯着四人往祠堂拖,几人不肯就范,闹得披头散发,哭天喊地。被抓的娇丽女子猛然挣脱家丁的钳制,尖声喊着“我死了就干净了!”
砰地一下,用力撞向砖墙。
众人骇然。
于氏撇开脸,贴身仆妇啐道:“死得不是地方。快拖下去!弄脏了院子!”
两个家丁将那女子一抬,往下人刷恭桶的角落去了。
“不知轻重的东西!”这头动静闹得太大,勇毅侯夫人被两人搀扶着走过来,不好直接对于氏发难,只让人掌掴那个出歪主意的仆妇。
仆妇的脸立刻肿了。
勇毅侯厉声训斥道:“侯爷尸骨未寒,凶手逍遥法外,岚儿尚未找到,你不知为主分忧,竟还要再添杀孽!”
“老夫人说得极是!”
院外响起颜如玉的声音。他端着步子走进来,与昨日的红又不同,今日穿的是极浅的银红。
好歹算是素净。
“老夫人节哀,太妃得知此事,震怒不已,特遣微臣来彻查此事。”他上前来一脸真挚地扶着勇毅侯夫人,无比沉痛地道,“勇毅侯遇害一事,朝野震惊,从龙之功的老臣啊,这爵位还是先帝亲封的,怎会遇到这样的事?”
勇毅侯夫人原本就是强撑着,听了这话,眼眶一红,又哭了起来。
“老夫人要节哀,保重身体,勇毅侯也才能放心”颜如玉放低声音,温柔地拍着她的后背,“眼下最重要的事,还是要找到世子,昨日原是我不该,世子吃多了酒,我不该——”
卫锦岚喝了酒出言讥讽太妃,弄得人尽皆知,勇毅侯夫人是知道的,如今玉公子道歉,就是太妃道歉,这如何敢受?她侧过身擦去眼泪才说道:
“昨夜浮思阁的事,原是那个孽障该打,玉公子教训得极对!若没有后来之事,老身势必要让他进宫领罪的。”
说着说着,她又哭起来,“如今岚儿下落不明,这天杀的鹤喙楼!竟要我侯府无后吗?”
颜如玉皱着眉,十分焦灼的样子,侧头问余承:“刑部和巡防的记档可看了?”
“刑部还未问完话。桑大夫他们也被带来了——”
余承转身,刚才明明还在的两个人,怎么突然就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