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羽点了点头,又把手里的符节和节钺交给王甫,“国山,你的任务十分艰巨和繁重,既要配合糜子方、潘承明守卫好江陵,保证粮秣、辎重、军械等后勤,又要防止荆南士族趁机作乱,危机重重,任重道远啊。”
“大王赐给我的符节和节钺,你暂时代我保管,一旦找到太子,就转交给他,由他代理董督荆州事,主持荆州防务,全权掌握生杀大权!”
王甫大惊失色,劝谏道“君侯明鉴,太子年方十三,稚嫩的肩膀怎能担起这副千钧重担?!”
关羽拍了拍王甫的肩头,呵呵一笑,“国山且放宽心,太子年齿虽小,却是久经历练,他在汉中奇计百出,大显身手,屡败曹军。有你在旁相助,挫败区区江东鼠辈,更加不在话下。”
“王甫定不辱命!”
听到在自己心目中宛如天神的关羽如此说,王甫惊疑不定,用袖子擦了擦冷汗,点头称是。
关羽又看向费诗,“督军大人,这几天就由国山陪你转转南郡各地,察看方方面面,也好向大王复命。”
“说不定能碰上太子,岂不妙哉。”关羽哈哈笑道。
“君侯美意,费诗知矣,何乐而不为。”费诗颌道。
当晚,关羽大摆宴席欢庆刘备即位汉中王,为费诗接风洗尘,犒赏三军,满城同庆。
同日深夜,许都皇宫迎来了一个假扮成宫女的神秘人物。
夜深人静,寂寥无声。
更衣室里,乌漆麻黑,伸手不见五指,刘协和蒙面黑衣人悄然对话。
“陛下,目前唯一能改变天下大势者,唯有关羽关云长。”黑衣人嘶哑着声音说道。
“仲达所言极是。”刘协的眼睛闪着一丝亮光,语气十分兴奋。
“曹贼身体逐渐衰弱,头风痛日益严重,性情更加多疑嗜杀,喜怒无常。”
“他利用丁仪负责的校事卫和钟繇的大理寺,利用桓阶、徐奕、何夔结党扰嗣案,大兴文字狱,大肆连坐捕杀颖川士族名士。”
“我们河北士族遭到重创,大军师联盟决定挑起曹丕、曹植夺嗣大战,以及在天下之腹挑起战事。”
“仲达,如何操作?”黑暗中,刘协的双眸分别闪着亮光,心潮澎湃,沉声问道。
“荆州魏蜀吴三方势力犬牙交错,纠缠不清,剑拔弩张,形势一触即。”司马懿声如蚊蚋,掩盖不住心中的激动。
“臣收到密报,刘玄德自任汉中王后,封其义弟关羽关云长为前将军、假节钺。”
“哈哈哈!”刘协再也掩饰不住心中狂喜,失声低笑起来,“汉寿亭侯忠肝义胆,义薄云天,心怀汉室,手握节铖,必有作为啊。”
旋即,刘协突然失声痛哭,极力压低声音。
“皇叔虽一直自诩匡扶汉室挽大厦于既倒,然论及忠义,天下之大,文臣只有荀彧荀文若、杨彪杨文先、令尊望公和仲达、崔琰崔季珪、诸葛亮诸葛孔明,武将只有云长、子龙等廖廖数人。”
“呜呼哀哉!大汉立国数百年,忠汉之士何其稀少,实在令人指,不忍直视。此皆联之过也。”刘协声音极其悲怆,“汉室危在旦夕,如何是好?求仲达教联!”
“陛下勿扰。”司马懿急忙安慰,“臣当竭尽全力,操盘三方博奕,促使魏蜀吴三方逆贼自相残杀,我们士族乘虚而入,执掌政权,匡扶汉室,大汉必兴!”
“如今前将军关羽假节钺,坐镇十荆州,手握数万精锐,这是一枚改变天下局势的最重要棋子。”
“陛下可即刻下诏,令关羽出兵北伐,击败曹仁兵团,拿下襄樊,兵锋直指南阳、洛阳,直捣中原,勤王许都,则汉室社稷可继亡续绝,大汉兴复有望。”
“届时,臣在魏蜀吴之间斡旋离间,扰乱局势,从中取利。”
刘协咬牙切齿,恶狠狠道“就让这些乱臣贼子斗个你死我活,为大汉殉葬吧。”
“陛下之恨,就是国家之恨,天下之仇,亦是司马家之仇恨。如今曹丕、曹植争嗣虽尘埃落定,曹植成为”
数日后,一封来自许都的特急绝密圣旨送达关羽手上。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汉寿亭侯、前将军、襄阳太守羽,心怀汉室,忠肝义胆,忠公体国,义薄云天。数十年来,坚守荆州,厉兵秣马,虎视襄樊,劳苦功高,实为我大汉第一忠君良将。”
“今曹贼欺君罔上,横行不法,残杀忠良,揽权擅专,软禁天子于许都皇城之内,足不出宫墙,形若囚徒。”
“曹贼篡权夺位野心昭然若揭,路人皆知。汉室灭绝,社稷倾颓皆在国贼弹指之间。联为此,夙夜暗泣,忧愤难当。”
“此危急存亡之秋,联泣求前将军奋起忠勇之驱,率数万虎贲将士,旌旗前指,举兵北伐,直捣邺城,扫灭国贼,再造汉室,挽社稷于既倒。”
“则大将军之功,必名垂青史,配享太庙,彪柄千秋,为万代所景仰!”
关平沉声朗读,眼圈红,极尽伤感。
“呯”的一声,关羽怒不可遏,拍案而起,向北戟指怒骂,“曹贼野心勃勃,倒行逆施,欺君罔上,大逆不道,实在太过猖狂,是可忍孰不可忍。”
“平儿,擂鼓聚将,为父要兵襄樊,北伐中原,扫灭逆贼,拯救天子!”关羽当机立断,当即下令。
“父帅,出兵北伐,兹事体大,牵一而动全身,不可草率。平儿认为,需征得伯父大王那边同意方可。”关平吃了一惊,脸色严峻,劝道。
“这……”关平提到汉中王刘备,怒气冲冲的关羽不得不低头沉思。
关平深深看了一眼关羽,继续道“加上诸葛军师入川前,再三强调‘北拒曹操、东和孙权’之方针,要父帅严格执行。还望父帅三思而后行。”
“天子蒙难,下旨兴兵讨伐国贼,父帅作为大汉将军必须遵旨行事。然天子被囚,此圣旨真假存疑,不可不察。”关平眉头紧锁,细细分析道。
“为帅者,不谋全局者,不足以谋一域。父帅英勇无敌,深为曹操、孙权忌惮痛恨。然我们所荆州之地两面受敌,东有饿狼觊觎,北有恶虎窥眈,南有交州士变,一旦曹孙勾结荆州危矣。”
“一旦荆州有难,成都离江陵千里之遥,兵马来援最快也要月余,远水难救近火。”